收回思绪，她梳理了一下当下的疑点。
首先，对于那群村民来说，这里离那村子很远。她御剑来此便需要一个多时辰，若是换成行路的话，要翻过一座座山那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就算是抄近路也得连走好几日。周围不乏灵力浓郁的山林，若只是为了采药，这么远的路程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一般为了安全，这么远的路程往往是成群结队地来，好歹有个照应，可据村民讲，那个老黄是只身前来。更何况，这山看着就有古怪，老黄为什么还会不管不顾地往上冲？
其次，笼罩在外的阴霾与这鹿妖的妖气截然不同。这鹿妖对此地了如指掌，与这群露芝如此相熟，想必是久居这山上的妖。那么，这山上还有其他妖邪。那这鹿妖会和这妖邪是同伙吗？虽然人族和妖族怨仇已久，但不能因此武断下结论，还需得问清楚才好。
“我说是他们觊觎这些月华露芝你信吗？”他抬手轻柔地抚摸那群露芝，他们像是未开灵智孩童，只会彼此相互重复，“信吗？信吗？”
“所以……你就杀了他？”说出这话，她霎时间严肃起来。
“杀？我不喜杀戮，只不过是造了个幻术吓吓他，谁知他不经吓，自己逃跑的时候摔下山崖，我还好心给人送回去，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也算是让他落叶归根吧。”神色虽还温和，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愠怒和不满，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便是事实，你自可斟酌，信与不信在你。”
她有些怀疑地看他一眼，从容淡定，不喜不悲，不像是在说谎。只是村民远在千里之外如何知晓这边会有月华露芝，更何况天下知道月华露芝的人并不多，她还是在残破的古籍里面才知晓一二。
传说，月华露芝可解百毒，碾碎敷在皮肤上有容颜常驻的功效。开花之后更是神奇，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修仙之人服下还可以增长百年修为。这么个宝贝，他居然会如此放心地叫她看到？！莫不是，这些露芝是幻想，只为了蒙骗她。她暗暗开了天眼，可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也并未察觉到妖力波动的痕迹。
“难道我就不会觊觎月华露芝？”她挑眉试探道，勾唇狡黠的样子像只狐狸。
“不会，你不一样。”他笑起来很柔和，看着不大，那神情却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似的。
“不一样，不一样！”那群菌子又开始吵起来了，她觉得耳朵里面的棉花都不管用了。她确实不觊觎这些个露芝，但也是有点想把它们都踩烂了。鹿妖浅笑摇摇头，忍俊不禁地掩嘴看着她无语的样子，十分贴心地设了个隔音术。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平静地注视着她，眼神带笑，和蔼慈祥，把手指点在她眉间接着说道，“你的身上没有贪婪的味道，我抵触人类，但却觉得你亲切。”
“？？？”这话说得叫她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觉得自己有多特别，只是他这话说得叫她更加怀疑了。师尊说，一般一个男子初见就说人家亲切或者特别的，多半是为着花言巧语哄骗！
她心中防备着，脸上却嬉皮笑脸胡乱附和敷衍，“谁说不是呢？我这闭月羞花，倾城倾国的容貌，任谁看了都喜欢！自然不一样，哈哈哈哈哈哈。”眼神却暗暗观察他的神情，想要从中寻出一丝破绽。
他并未接话，只是浅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所以……你待在人界，就是为了守护这些露芝？”她轻咳两声，急忙岔开话题。顺便偷偷瞄了一眼四周，似乎并无不妥之处。没有怨灵的气息，也没有凶兽出没的迹象。
“是，也不是，我在等一壶酒。”他看向远方，思绪飘远，微风轻拂鬓发和衣角。她呆愣地看着他，他好像一阵白雾，可以自由飘散天地之间，却不知为何久留于此。他这话说得她云里雾里地，但脑海中灵光乍现，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呆愣地看着鹿纭，心头压不住地欣喜。
鹿纭回过神来，他接着说道，“想必你也听说过月华露芝，说起来也实在可怜，这时间最后的药灵族。”
“药灵族？”她有些吃惊，古籍上并未提及此事。还未等她想明白，鹿妖接着垂眸看着那群天真蠢笨的露芝说道，“月华露芝本质上其实不是药材，而是灵族。”
“灵族？这个世界上还有灵族啊？”她更加震惊了，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世界分为神，魔，妖，人四族。可从未听说过药灵族啊！？
看她眼中的震惊，他垂眸耐心接着解释，“药灵族受天地灵气而生，极其难得，千百年来寥寥无几。他们常年寄居于弱水之畔，一处隐秘的地界。那个地方不仅灵力稀薄，且弱水可沉万物，危险至极，鲜少有人族妖族前往，因此知道的人不多。”看着那群生机勃勃的露芝们，他眼中多了一丝心疼，“怀璧其罪罢，弱水大战中，一妖族无意之间发现它们，自此之后妖族便四处捕杀灵族。”
“对于人族，灵族可活死人肉白骨；对于妖族，灵族是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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