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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芮伯跻晞无恨死 乐今随缘有言惩 (2/3)

各种颜色和墨都调制好,将宣纸铺开用镇纸压住,而后坐在了花梨木的圈椅之上,把着扶手进入了凝想状态。不多时,更衣间的门就开了。芮伯跻晞闻声而睁开的眼睛,望向了那胴体如玉,长发如锦,笑容如花的人。似乎察觉了芮伯跻晞有些微妙的异样,所以越发展现着自己道:“我觉得很好。你觉得呢?”芮伯跻晞的眼神中仿佛有了一丝怨恨,但很快就被爱怜的笑意所代替了:“我也觉得很好,因为是你觉得很好。”胴体以最能凸显女性人体美的姿势,躺进了芮伯跻晞精心布置的花丛之中。这副维美的景致,令芮伯跻晞创作的冲动勃然奔发。行云流水而不失精准地,将画面主题轮廓描绘了出来,细细地修饰一番,然后才开始为龙点睛般的上色。

纵是这样用冷毛巾擦着额头,克制这堪堪见浓的昏沉,然而画作终究成了遗憾。因为不想破坏为爱而作的画,所以用尽了仅存的力气,将沉重如山的身体,仰在了圈椅之上。急忙跑过来的胴体,和惊慌失措的面容,在芮伯跻晞生前的最后一眼中,还是那么具有天成神致的完美。胴体抱住丈夫的动作,亲切中还是透着优雅,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显得情感真挚,可语声却平静到了淡漠:“去天堂画你应该画的天使吧,我、真的不配你的画笔。”固然有一抹惨然微笑,但夫妻之情,已经难寻分毫,听起来正如朔风和秋叶的离散,流水与落花的辞别。语言上抛弃后,肢体上也作出了相应的动作。

站起来的胴体,依旧展现着绝俗的优雅,春葱玉手拭泪之后,却将酒瓶拿起,给那个空杯子里倒了半杯,说了一句:“虽然几乎不会有人在乎你是怎么去的天堂,但我还是要做足准备。”将杯中的酒饮尽,就重新装回一脸惊慌,跑进了更衣间,拿起手机拨通急救电话,用带着抽泣的语声报了住址。挂断手机后,却精心挑选了一件既能显出随手拿的,又能将自己胴体之美尽力彰显的浴袍穿了。跑下楼去叫了保姆,就又通过更衣间回到画室,像刚才那样抱着芮伯跻晞的尸体,佯作悲痛欲绝而抽泣着,佯作依依不舍述说着。

十几天之后,依旧缟素为衣的婀娜身姿,又迈着优雅的步态进了画室,而且还带进来一个与其十分匹配的青年男子。不过两个却没有什么情人的表现,而是谈起了生意。语声还是那么莺啼婉转,只不过带着能被察觉的悲伤:“这些都是老师和我按照造办处档案记载,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搜集齐的!现在老师不在了,我既没有能力,更没有心情再用它们了。都送给你吧,也算是将老师的衣钵传承了下来!”青年男子自说自话地推辞不过后,就带着几许哀愁答应了,又像接受责任似的励志一番,而后取出一张支票递给道:“到了若木,好好调节心情。如果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联系。我们等你回来!”春葱玉手虽然接过了支票,但莺啼婉转的语声却有些冠冕堂皇地说道:“我收了这钱,只是要让你更加珍惜它们。”不过两个在神伤惨然中的人,自是不会聊得太久,所以青年男子说不几句就去了。

送这两清的人去后,却又自己回到了画室。将芮伯跻晞为其作的所有画,都拿到了碎纸机前,一张一张地往里递,虽然如此,但莺啼婉转说的是:“我再不会玷污你的画笔了!”不仅语声真挚,而且泪水又滑出了眼眶。画作一张一张地碎,人就这么黯然伤神地流着泪:“我已经后悔了!——可又有什么用?我没有你那样的奉献精神,也不想学会。我离开你,你也会倾其所有来送别我,但你和我都会令人不齿。大部分财产,都捐给了美院,其余都捐给了家乡。这些、也找到了会使用和珍惜它们的人。只是想和你说说,并不是求你原谅,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责怪我的。”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按序在往碎纸机里递,最后一幅居然正是芮伯跻晞未完成的绝笔。心灵就好像跳出这画室、这房子,或者这世界,就那么灵魂出窍般的呆呆看了良久。回过神后,本来还要往碎纸机里递,可最终还是紧紧地抱入了怀里,而哭声就在这一瞬间骤然凄厉。一切遮蔽的情感,通过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和眼泪,全然释放了出来。

助成和惟梦、梦惟送走火警一干后,就来画室合上了电闸,打开了灯光。可看见游乐心好像神游物外般的在那里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地转看着画室和更衣间,便低声问游乐今道:“是在用推理还原犯罪过程吗?!”游乐今还是知道因地制宜的,所以马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因此助成也只能看跳大傩般的站在一旁等待结果。惟梦和梦惟本来不敢进走廊,可见助成和游家姐妹迟迟不出来,害怕又通过肢体动作表现了出来,从而互相影响着越发疑心生暗鬼,所以只得互相鼓励着进了画室。好在助成马上以自己的遐想低声解释了游乐心的举动,所以两个小姐妹才不至于惊惶出声。不过游乐今看见助成搂着惟梦,而梦惟却只能躲在惟梦的身后一侧,于是玩心又起后,就不动声色地蹭到梦惟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搂住了梦惟那小蛮腰,还在暗地里兼着搞些不老实的小动作。梦惟厌则厌矣,但心中对幽冥之事的恐惧也去了个七八分。

游乐心看完这间画室的种种过往,心情也被带进了犹似深渊的境遇之中。所以并没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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