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血莲倒悬九重天,残魄分镇登仙巅。
若问情砂何处觅,且向轮回劫里寻。
林寒脚踏玄天鉴碎片,逆着罡风冲入苍穹裂隙。三百六十座倒置的登仙台如蜂巢环列,每座台基钉着的“林寒“尸身突然睁眼,齐声喝道:“弑妻证道者,方得永生!“声浪震得冰晶棺椁裂纹密布,慕清秋腕间红绸寸寸断裂。
“清秋,撑住!“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棺面画下《太虚衍星诀》补篇。符文亮起的刹那,最近一座登仙台轰然炸裂,台顶血莲中浮出慕清秋的“惊“魄。那残魄化作玄鸟,衔来半卷染血的婚书——正是三百年前被他撕毁的聘礼!
玄鸟引路至第二座登仙台。台上端坐着少年模样的天机阁主,怀中抱着具冰雕,容貌与慕清秋别无二致。“当年你为破情劫,将清秋师妹封入极北寒渊,可还记得?“阁主轻笑拂袖,冰雕寸寸龟裂,露出心口处的空洞,“如今这三千登仙台,皆是你亲手所铸的坟!“
林寒重瞳刺痛,前世记忆如毒藤疯长:原来所谓飞升者,皆是他的历世分身。每杀慕清秋一次,便铸一座登仙台镇压其魄。眼前血莲忽化焚心镜,映出三百六十次剜心场景,每次剑锋入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这次不同!“他并指刺入自己心口,剜出道种掷向血莲。道种燃起的琉璃净火中,慕清秋“惧“魄挣脱枷锁,凝成枚冰魄砂镶入玄天鉴。镜光扫过之处,七座登仙台齐声悲鸣,化作流星坠向归墟。
第三十三座登仙台上,林寒见自己高坐云床,脚下跪着玄族全族。慕清秋被铁链锁在祭坛,腹中胎儿已成形——那竟是历世轮回中未曾现身的骨肉!“父尊,该服药了。“稚童捧着丹丸走近,眉眼与他七分相似。
丹丸炸开的毒雾中,林寒窥见惊悚真相:所谓天机阁主,实是他飞升时剥离的恶念!每世轮回皆是恶念操控的戏码,而慕清秋为破此局,竟将善魂化作苏璃,恶魄凝成药王谷圣女,痴念封入青铜门……
“好个偷天换日!“他捏碎幻境,掌心冰魄砂却忽生异变。砂中浮现慕清秋分娩时的画面:婴孩啼哭化作龙吟,脐带缠着的竟是量天尺残片!玄天鉴在此刻剧震,映出归墟深处尚未崩塌的九座青铜门——门缝中渗出的,赫然是婴孩泣血的眼瞳。
登至第二百座仙台时,林寒左臂已化为枯骨。怀中冰晶棺椁仅剩巴掌大小,慕清秋的残魂如风中烛火。台顶血莲中封着“爱“魄,却与苏璃元神纠缠难分。“寒郎,选她还是选我?“两道魂魄异口同声,手中各持半截焦尾琴弦。
林寒忽然大笑,徒手插入胸膛扯出情丝:“这天地为盘众生子,今日我便掀了这棋局!“情丝燃起的焚心火中,两道魂魄交融成完整魂砂。九霄忽降血雨,尚未攻破的登仙台齐齐转向,台基尸身竟开始互相吞噬!
天机阁主真身终现——竟是林寒飞升时遗落的仙骨所化!他手中《无常簿》已补全最后一页:“至情之道,当受九世孤煞“。三百六十座登仙台在此刻汇聚,凝成遮天蔽日的炼魂鼎,鼎中沉浮的正是慕清秋最后三魄。
“清秋,接剑!“林寒捏碎全部冰魄砂,混沌血泪凝成新的玄天鉴。镜光洞穿炼魂鼎的刹那,慕清秋魂魄化作万千冰蝶,每只蝶翼皆刻着《太虚衍星诀》残章。天机阁主惊觉仙骨生裂,书中朱批竟自行改写:“天道有缺,以情补之“!
九座青铜门应声而开,门内伸出玄铁锁链缠住仙骨。慕清秋的声音自冰蝶中传来:“寒郎,你可知三百童子的日月纹...“话音未落,极北之地升起三百道血光——那些被剜去印记的玄族遗孤,此刻眉心血痣重燃,竟与登仙台尸身共鸣!
林寒左目重瞳彻底破碎,右眼却绽出比日月更炽烈的金芒。他抱着即将消散的冰蝶,踏着《无常簿》残页冲向最后一座登仙台。台顶没有血莲,唯有一口冰晶棺静静悬着,棺中躺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慕清秋——这次,她的心口没有剑痕。
诗云:
登仙台葬千秋骨,冰魄砂燃不灭魂。
且看金乌衔镜日,敢教轮回换乾坤。
欲知慕清秋能否借三百童子血阵重生,天机阁主真身藏着何等惊世隐秘,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