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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霾季(二) (2/2)

进和缓的密流中不见了……因为开始的时候雪下得很少很细,它们刚落到地面就迫不及待的化掉了,并不能存留。但是时间过了五点以后,天色迅速的变成了一大块一大块衔接紧密的被漆墨搅匀后浸染过的油黑帆布,系列索落的覆拢下来。紧跟着雪也由碎零絮屑变作了洁白簇放的梨花瓣儿匆促的簌落下来,不多时,视线里远处的山巅,枯寂萎顿的林野,偶尔穿过的萧寺人家,以及近处的绿色车皮和杂草路面都被披上了一层纤净洁白的羊脂大衣。如席大雪夹着劲猛疾风在空中坠一条条弯曲垂绕的细条白练儿,忽而又似一条条点缀着密致明珠水钻的水晶长鞭儿,紧实纠合地交缠在一起,宛如一个白衣女子在半空凌舞,忽然柔转婀娜窕冶的腰肢,瞬间从水袖里洒下千万簇如鹅毛的寒酥儿,然后迅速地蒸腾出白水雾气,一片沆砀之境……

大人们自然是坐在车座上或者站在走廊过道里安静的望着外面,或惊喜或忧虑。但其中有几个来回在车厢里调皮乱窜的小孩儿在玩耍嬉闹间瞅着外面纷飞的大雪,不禁几个人缀前穿后的欢唱起了唐代诗人柳宗元那首《江雪》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咿咿呀呀稚嫩清脆的欢语声像是一条汩汩流动的明溪一样,倒是无意间给这间沉闷而倦怠的车厢短暂的注入了一股鲜劲的活力。我呆呆地望着窗子外面出神,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影视剧中的祁寒隆冬。那里总会出现一个束之闺阁的女主,温雅婉柔,比雪花还长的睫毛,黑白分明湖水一样的眸子,略显幽怨地瞭望着整个冬天。

听到这里,温梦雪无言,只是紧紧握住他的双手。

那让我想起了我复读那年遇见的两个人。女生很温柔也很调皮,皎白皙净的脸庞总是在大雪场上玩耍一段时间过后变得红润粉嫩,再加上个头娇小因为寒冷而穿的浑身臃肿,便宛如一个包裹的严实的小婴儿一样,肥胖的可爱。男生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捏一下她的小脸蛋儿,尤其是在她集中注意力思考问题时,会不时的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显得诱惑。那时候他们俩真的很像偶像剧电影里出现的桥段,尽管复读的日子严峻而又紧张,依然无法把掩盖青春的活力。

他懂她的欲言又止,她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那时候他们虽然没有从小认识,但是却契合到了耦俱无猜的地步。我们都认为他们彼此一定都喜欢并深爱着对方,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另一个人眼里千朵万朵盛开,时光美得惊艳。

“那后来呢?”温梦雪忍不住问道。

后来我们也不清楚,大家一毕业都各自走散了。我只听说男生考上了政法大学,而女生却意外落榜了,再后来就杳无音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故事都变成尘埃了,没有人再向当年那样好奇和关心,大家都在自己的轨道上摇摇晃晃。

紧接着,夜幕垂落,渐趋四合,窗外暗影摇曳,慢慢的只剩下一抹抹幽邃模糊的轮廓,最后看不清切了,连洁白的雪也只是若隐若现朦胧的一片……

北方的冬天在下午五点甚至更早一些就进入了传统意义上的夜,外面黑色油漆熔铸的俏楞楞的鬼魅般的暮晚,幽深冷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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