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华宫回来后,韩湘雪带着宛冬走进院中,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殿前立着的一道高挑瘦削人影。
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向她行礼:“见过殿下。”
“行之。免礼。”她抬手,黑衣少年抬起头:“殿下,还请借一步说话。”
“好。”韩湘雪带他到殿中,挥退旁人:“说吧。”
“您说要建典狱司,已初有眉目。”穆邢抬手,“陛下也无异议。只是,朝堂中有些声音,说典狱司与刑部职能相撞,无需再设新司。”
“本宫既要建这典狱司,就说明刑部做不到本宫要做的事情。”韩湘雪淡声道。“不必理会。只管做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是。”穆邢道。又抬头道:“臣还有一事禀报。”
她低头刮着杯中茶沫:“说。”
“殿下昨日送来的那名宫女,底细不明。臣猜测,许是前朝余孽。”
手中的盏盖蓦地顿住,韩湘雪眼露震惊,直起身:“什么?”
穆邢低头:“只是猜测,还不确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供词,“她嘴太硬,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但臣依据从前那些人的口供,有所猜测。”
她看着那张供词,微蹙着眉:“继续审。”她靠回椅中,“若无其他事,下去吧。”
穆邢:“是。”他收起那张纸,行礼告退。
韩湘雪皱着眉走到窗边,陷入沉思。
夜晚,晨雪宫。
坐在书案后的韩湘雪扶着案边,不由舒出了一口长气。一连看完剩下的几本账,她感觉脑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少女肩膀一松,往后靠坐在了椅子上,她忽然动作微顿,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后颈。
果然还是坐了太久,手上轻轻按揉两下,就感到一阵酸痛,伴着些许疲倦席卷上来,惹得她不由皱起了眉。
韩湘雪往窗纱上看了一眼,见窗外夜色如墨,忽然想起了宫中的温泉。
此时去汤泉宫泡下温泉,也不算太晚。
她打定主意,便独自动身前往汤泉宫。
……
汤泉宫是韶月宫中的一处特殊宫殿,位置稍偏,占地不大,一间间宫室却建造得极为宽敞,有大有小,以打磨光滑的白石铺地,形状也不是一般房室的有棱有角,而是如同圆柱一般形状,四壁较为圆润。
一入其中,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颇为广阔的大池子,最小的也可活络下十几人。而池子周围又摆放了宽阔的屏风,防止有人误闯。
宫室角落又另以几扇屏风隔出一处空间,摆放着用于休息的长榻和香炉烛台,几案茶水。
说来也是特别,夜已过半,这处宫殿却仍灯火明亮,有人驻守。见她来了,守在宫门前的两个小宫女连忙迎了过来领她进去,而一位守在此处的女官便引她进了其中一间宫室,一番准备之后,就依她所言领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韩湘雪站在衣架前,手移到了腰间宫绦上,却没有动作。她静默了半晌,抬头对墙壁高处的小窗笑道:“不走吗?我要宽衣,你也看着?”
窗外静默半晌,只有微弱风声传来,随后,合拢的木窗被推开,一个黑衣少年从中钻出,向下一跃落到地上,低垂着那张清俊面容,下跪抱拳:“属下冒犯。”
“你倒说说,怎么冒犯我了?”韩湘雪微挑眉,看着他低垂的脸:“是前日跟着我出宫,还是回京后一直跟在我身边?”
少年沉默着,嘴唇微动。他还未发出声音,就见她转身。
“起来吧。”她挥手让他起来,望着他的眉眼,轻笑道:“我知道,都是父皇的安排。除了你,还有别人是不是?”
“除了属下,还有雪卫。”凌一低头,“属下奉皇上之命,贴身保护殿下。”
韩湘雪坐在木榻上,“雪卫。父皇倒是同我说过。那他们人呢?我怎么从未见过他们的人?”
“回殿下。”凌一低声道:“皇上一共拨给公主十个暗卫,称为雪卫。平常隐在暗处,公主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除了遇到危险,平日……公主叫他们,他们也不会出来。”
他微犹豫了下,“平日属下在时,他们一般不会跟过来。”
“原来如此。”韩湘雪端起案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父皇果然思虑周全。”
黑衣少年沉默地站着,许久,他撩起衣摆跪下,“属下跟在殿下身边并无他意,只为保护殿下。”
他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属下只忠于殿下。”
端着茶盏的韩湘雪看着他一笑,眉眼弯弯:“我并无怪罪之意,何必如此?”她放下手中茶盏:“起来吧。”
少女在宽阔的殿中走了几步,“不过,那几个人,我需要你帮我带个话给他们。”
“既然是为了保护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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