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千诺一直闷闷不乐。
季星河猜不出她是怎么了,于是伸手抓住她手腕。千诺反抓住他,紧紧抓着。
看来起码不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季星河放下一半心。他默许千诺把头放自己肩膀上,顺手摸了摸她头发。
“发夹丢了就丢了吧,回头再给你买一个,反正那么鲜艳的颜色也确实不适合你,下次买一个你喜欢的,好不好?”
千诺听着他的声音传递在自己耳边,察觉到他在照顾她的情绪,即便他自己的情绪也并不好。
邓云安的话就越发让千诺觉得心里酸涩。
邓云安说:“星河这孩子,在过去几年里所经历的一切,是会让他痛上一辈子的程度。”
自然是会痛上一辈子的程度。任什么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还能像现在的季星河一样,甚至还能尝试着努力去接受这个世界的善,尝试着把他人的喜怒哀乐当做重要的事?
当时千诺流着眼泪听完了季星河过去所有的事情,她呼吸都已经错乱了。就只是听另一个人讲述而已,都能感受到季星河当时的心痛。而季星河身在其中,又该是怎样的地狱……
邓云安给千诺递纸巾,千诺颤着手指接过。
邓云安:“好在星河这孩子,从小就比常人心性坚韧,只要是认准的事情,他都能做到。他那两年苦学勤练,克服的所有困难也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现在能看到他这么健康正常地生活,这样会说会笑地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有多震撼,又有多高兴。”
他在一个坍塌破碎的末日里捡回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命,残肢断臂无以为继。为了活,他就自己去油锅里把自己炸了一遍,亲手剥落无数鲜血淋漓的皮肉,才终于得以新生。上千个日日夜夜里,他每一秒钟都在和自裁的念头拼杀……
他季星河的命,自己说了算!
千诺转过身伏在了季星河肩上。她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想要传递给他更多力量。
季星河被千诺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顾不上车厢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只立刻着急问她的情况。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千诺,你说话千诺。”
邓云安离开前,把季星河说过的话转述给了千诺。
邓云安:“小诺啊,星河跟我说,他是因为遇见了你之后,才开始有打算放下所有仇恨,努力尝试好好生活的想法的。我能想象到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小诺,星河这孩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可一定要多帮帮他。”
千诺埋在季星河肩膀上落了泪,所有情绪都化作更真挚的力量传递向季星河。
“邓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他彻底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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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后,十二中的光荣榜上再次挂上了两个并列年级第一的照片。
与此同时,两位年级第一亦双双摘得了省内理科竞赛数学组和物理组小组赛第一名的好成绩。
开学第一周升旗仪式上,校领导在主席台上就这些喜事慷慨激昂地念了十几张发言稿,整个操场上都回荡着音响里的兴奋语调。两位主角也被迫轮番登上主席台接受所有人的祝贺。
季星河站在几个校领导身后和千诺说小话。整个主席台和操场环绕的全是响亮的话筒音,他们说的什么,都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
季星河:“拿到竞赛奖金之后想怎么用啊?”
千诺在大冷天里裹严了自己的围巾,只盼仪式快点结束。
“去二食堂买颗烤地瓜。”
季星河忍俊不禁,但站在瞩目的台上又不能笑得太明显,“千小诺,你真的很没追求。”
千诺无所谓地瘪瘪嘴,“没办法,毕竟我现在什么都有了。”
这个新年开始以后,千诺确实什么都有了。
季星河看了看此刻接替校长发言的年级主任手里的发言稿,预计他们还得再站个十几二十分钟,于是接着闲聊。
“我就不一样了,我拿到奖金以后,得先给我的好朋友买个礼物。毕竟我这个朋友前两天在火车上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一个劲儿跟我诉衷肠,一路上都说以后会对我特别特别好。”他故意小声地拖着尾音讲话,“特~别~”两个字说得抑扬顿挫的。
千诺听出他话里明显的调侃意味,也没觉得窘,仍然保持微笑面对台下所有人。
千诺:“那你这个朋友可以挑礼物吗?”
季星河:“当然~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我给得起。”
千诺没忍住笑,控制着嘴唇幅度狮子大开口:“那我想弄个孩子养养。”
季星河一口气没喘上来,站在主席台上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惹得站在前面正在兴奋发言的年级主任都忍不住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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