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溜走,旋即一改面色,笑道:“年轻人精力充沛是好事啊,我年轻时要有他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就好啦。”
“瞧您说得,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我回去好歹揍他一顿。”
“暴力往往不能解决问题,想要根治病灶,关键还是要让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副院长摩挲着女孩的头发继续说道,“我这孩子名叫胡滕,住在疗养院里有些时日了,我想着你们以后或许要长期相处,现在早点认识也好。”
长期相处——郑谢在打量二人的同时暗暗思忖着副院长的用意。这时,她却突然质问道:“你刚才在房间里面干什么呢?”
“不好意思,我们并没有长期滞留的打算,如果情况适宜,我们今晚就会离开。”郑谢摊开手回绝道。
“真是可惜。我的本来还想由疗养院免费提供住处,配合一下赤鸦总部的调查呢。”说这话的同时,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胡滕。
胡滕似乎如芒在背,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刚才在观察那个站在疗养院的门口的怪人,她明明胳膊受伤了却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拼了命的朝铁栏杆里面挤……然后我听到老师叫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郑谢听其描述能够猜出个大概,不得不说,这次任务林鸿的表现让他在惊讶之余感到十分满意。那个在课堂上被田野的暴动吓得像鸵鸟一样的女孩,能够忍住身体的剧痛,在人生地不熟的灰川谋求与同伴的汇合——这是在短暂的训练期间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然而,林鸿出现的时机可能并不合适。在跨过疗养院前院,登入东侧阁楼的这一路上,郑谢能够明显感受到那些汇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里渗出的厌恶。灰川现在虽仍包裹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之中,但其危险的本质已经掩盖不住了,面对任务与安全两条分歧,他有些举棋不定了……
“疗养院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可今天居然能够见到这么多新学生,老师我真的很高兴。还有一点,我注意到门口那孩子似乎迫切地想要进来,不知赤鸦的各位可对这位新客人的身份有些眉目?”
“大概是我们的同僚……”
“那么事不宜迟,赶紧把她接上来吧,我们可以开一个联欢会,把院里的人都聚在一块,还有左近的居民也叫过来,做几桌菜,备两壶酒,欢迎我们的新同学……”副院长絮絮叨叨地站了起来,郑谢刚想抬手阻拦,却又被她精准地推了回去。
“毋须客套,走吧。”
郑谢说不出什么,因为她那慈祥的笑容已经阻断了一切异议。
田野靠着墙根站在外面,正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二话不说跟到大部队后面。
胡滕灵巧地跳下一级级台阶,领着一行人走出小楼。而那副院长想必也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她的出现让方才头都不抬的一簇护工触电一般立起,并逐渐围拢过来。
郑谢一眼就望见吊着胳膊的林鸿站在大门口,攥着腐朽掉漆的铁栏杆,真像那探监的家属朝着里面殷切的张望。现在终于见到同伴,她兴奋地像孩子一样,拼命挥舞手臂招呼他们过来。可是,她并没注意到坐在自己身后、街对面的保安已徐徐站起,并逐渐逼近。
副院长哼了一声,仿佛是在疏通年迈的气管。但这声音却让郑谢兀地警觉起来,过往的经历使他对这种气氛变得敏感:敌意已经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郑谢扫了眼自己的两个下属,试图同他们通信。苏牧似乎早就对某些事物有所察觉,因而在两人目光交错的一瞬,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至于田野,从办公楼到大门口这一路,他都没有注意到上司寄来的密函。那些膀大腰圆的护工越来越近,正是火烧眉毛之时,田野终于侧过身,乜呆呆地回应了他。
田野当时究竟明白了什么?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真正知道。因为接下来,他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田野在接下上司不明所以的眼神后,便开始主动寻找机会同副院长接触。然而,败笔在于自己刚刚吓到了胡滕,自打离开办公楼,她就一直躲在副院长身后,警戒着外界的一切事物。幼小的孩子就在眼前,他的手指也曾揉捻过袖筒里粗糙的匕首把,他的思绪也曾飘回年幼时的自己。但他最终没有迟疑,在假借同副院长与胡滕道歉的片刻,突然转到副院长的身后,掏出明晃晃的匕首,勒住其肩膀,刀尖抵住皱皱巴巴的脖颈。
“想活命的话,就放我们走!”
如若此时能够站在楼顶,俯瞰前院当中摆放的形态各异的人形雕像,一定会大加赞叹其栩栩如生。
在时间被夺走的数秒后,副院长平静地说:“不用顾及我,这孩子不敢下手的。”
他的手从掏出刀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颤抖。
护工们本就不爽,听到命令后更是青筋暴起,直朝田野扑去,这时,就连一些穿着号服的病人都冲了过来,试图从罪犯手下救出他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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