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您是何时成就的天象境?”
“十七岁,我这二十六年来都没怎么长过个子。”他坦然地回答,丝毫没有隐瞒的打算,谈到自己身形时眉头微锁,甚至还有些小委屈。
“阁下可是拿我们寻开心?”头领神情激动,尽显气愤。
当世惊才太匿国师三十六岁成就天象,其弟子延河大师三十七岁成就天象,这已是举世罕见,其他成就天象的多是七老八十,往往成象即死,不然怎会有“成死象”这一说。
他自己知天命才成就天象,可这也已属天赋不错,其中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他自己知道。十七岁成就天象,开什么玩笑!纵使从小博览群书获得了修行要见识,可一个十七岁的人能做出什么成就!
“你们不信?”少年双手环抱在胸前,年轻的面孔露出略有为难的神色,又摸了摸下巴,即使那下巴上一片光洁,低着头似在暗忖,如同这世间的所有少年,陷入了该如何证明自己的困境。
片刻后,他像是找到了脱困之法,脸上含着豁然与得意参半的笑,抬手向天一指。
寒冬中无尽的长夜瞬间沉默,它静静倾听着,安然飘落的雪花堵截了谁的呼吸,寂静无声的冤魂冻结了谁的心脏,全部了然。
风停了。
启明池水终年不会封冻,据说是池底存在热泉,但从未有人验证过,有鱼掠过水面,惊动了那轮巨大、平静、恒久的月亮,皎白的光旁若无人地荡漾着。
池畔有一条碎石小路,铺就它的人显然不会审规度矩,石子聚散疏密不均,路面断断续续地延伸,不远处的山脉隘口是它的尽头,由极北而来的寒潮突破察拉宋山脉的阻碍后便是由此通过,将严冬带给草原。
风从此处来,人们便称这处隘口为“风门”,现在风门大开,却不见来客,如此难得的情景上次出现,还是在二十六年前。
风门旁小小的石头屋内,一双琥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悄然睁开,银苍的眼眸中似乎隐匿着风雪。祂刚从沉眠中苏醒,还带着几分慵懒与惺忪,但很快冷漠与威严便已焕然其上,祂已急不可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