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这几日待玉凝好的都不合理了,平日里不是拉着玉凝做茶就是拉着玉凝插花弄草的,口中姐姐妹妹的叫着,只是心中有多污秽又有谁知道呢,平日里无人处只和玉凝说:“想必妹妹入府之后也听闻了些风言风语……想当年我和玉兰姐姐是多好的姐妹,谁知,她竟撇下我去了……”话未必,柳氏便淌眼抹泪,没露出一点坏形来。沈墨安在家时,见柳氏不复从前,与玉凝也能和睦共处,也便不留心。
有时沈墨安也会想起往昔玉兰生的温婉可人,却不想生产时丢了性命,而如今天缘凑巧,他竟然又得了玉兰的妹子为妾,如今二人正是如胶投漆,燕尔新婚,彼此拆都拆不开。久而久之沈墨安在柳氏身上之心也渐渐淡了,只有玉凝一人是命。江氏没人处常又故意撺掇着就是身边的婆子劝柳氏说:“那玉娘子年轻不晓事,她如今是府中的玉姨娘,主君心尖尖上的人,您到底是年岁上来了,又怎能去硬碰她,岂不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么?”那柳氏听了这话,越发恼了,少不得多在夜里召来府医“请平安脉”。
夜来玉凝合上眼入了梦,梦里她姐姐玉兰将她抱在怀里,以手摩挲着她的脸说:“凝儿,我们姐妹俩自小一同长大,我知你想为我讨个公道,可你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偏要为姐姐入这沈府与那柳氏斗这一遭,你又是何苦……事到如今,姐姐只一句,切莫信那毒妇花言巧语,常人只见她淌眼抹泪的一副贤良相貌,却全然不见她心中的腌臜心思,若是姐姐在世,断不肯允你进这沈府来受苦……。”玉凝抬眼泣道:“姐姐,你一生积德行善,从未生杀戮之冤,却不想老天如此不公,叫你断送在那贱人手里,如今我入了沈府,势必要那贱人以命偿命……”玉兰抬手替她拭泪,自己也泣道:“你又是何苦……”玉凝握着玉兰的手道:“我知既入了沈府,必然不得安生,只要能为姐姐报了这仇,便是叫我死后打入阿鼻地狱,日日烈火焚身,刀砍斧劈,我亦无怨无悔。”玉兰听了这话,泪水便如短线珍珠滴滴滑落,良久又开口道:“大娘子如今还好吗?三姑娘如今还好吗?”而后低眉算了算,“想来大姑娘怕是早已出阁了吧?当年我还答应教她做合莲盅呢,我给她备下的添妆礼终究也没送出去……”说罢长叹一声道:“凝儿,你见着大娘子便替我告诉她,当年的事我从未怨过她,只叫她不许再为我垂泪,她身子一向也不好……”玉凝只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前的玉兰便化作一缕清辉逐渐消散……
日出时分,一轮红日自天边缓缓升起,下有红光动摇承之,远处黛山也似在腰间披上了橘红的披帛。
玉凝惊醒,原来是一场梦。装扮停当便去江氏的院子里请安,刚进院子就听见柳氏那假的吓人的浅笑声,玉凝抬眸望去,只见柳氏自动忽略了江氏表现出来的不耐,强行拉着她在院子里赏腊梅。
江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柳氏还拉着她的手不放。
“大娘子妆安。”玉凝上前行了个礼,江氏立时像见到了救星,上前拉过玉凝的手嘘寒问暖,把柳氏晾在一边,柳氏看着眼前二人孤立她,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就不明白了,刚入府那两年她整日在江氏跟前端茶倒水伏小做低,却还是没比过那病殃殃的玉兰,如今又来了个玉凝,不过几日便与江氏如此亲昵,她到底差在哪儿?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喜欢玉氏两姐妹?
江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柳小娘若无事便回流霜院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心冻坏了身子,主君又该心疼了。”话音刚落,崔妈妈就上前将柳氏请了出去。
江氏和挽着玉凝的手进了里屋,叫下人守在门口,这时,屏风后面出来了个女子,身上只着粗布麻衣,那女子上前见了礼,便垂眸立在一旁,只悄悄地瞧着玉凝,江氏便开口叫那女子抬起头,而后便问玉凝,“你可认得她吗?”
玉凝细细的瞧了瞧眼前的女子,觉得她实在眼熟,一时却也想不起来这是谁。下一刻那女子便开口道,“娘子,我是从前玉姨娘身边的云珠啊,有几回玉姨娘叫我出府给娘子送过衣裳首饰的,不过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娘子不记得也实属……”话音未落,那女子便带了哭腔,“玉姨娘从前待我们院子里的丫头媳妇都极好,只可怜玉姨娘……那么好的人……却活活得疼死在生产之时……如若我当时拼死跑出了府寻到了大娘子……玉姨娘她又怎会………”
“玉娘子,这是从前玉姨娘赏我的一支银簪子,那年我阿娘病死,家里连置一口薄棺的银钱都拿不出来,玉姨娘便赏了我这只簪子叫我为我阿娘发丧。可巧当日大娘子身边的崔妈妈吩咐我办了件事,崔妈妈夸我办的好,赏了我些银子,我原想将这簪子还给玉姨娘,可她却不肯收,只说叫我留着,将来也是个念想……”
玉凝颤着声问道:“什么叫做……留个念想?”
江氏缓缓开口道,“我想,玉兰她早就知道她这一胎是必不能平安生下来的,可她却不愿来找我……”
“大娘子,玉姨娘她并非不愿,而是不敢啊,她自知柳婉儿心思歹毒,如若大娘子出面,柳婉儿还不知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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