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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小说(节选) (2/9)

起的乡土作家毕悟水,大秃瓢锃亮,鱼泡眼鼓凸,山包鼻子,络腮胡子。头发与胡须成反比,他六十有余,已经退休了。毕悟水的这种长相并不特别难看,反倒显出几分文艺家的独特气质。他酷爱文学,痴迷创作,当年对《丰收》一诗佩服得五体投地。“稻堆堆得圆又圆,堆稻社员上了天。撕块白云揩揩汗,凑上太阳吸袋烟。”经过他自己考证,得出这首诗是他爸爸妈妈联合吟诵传播的,因此毕悟水坚定地认为,他具有很好的文学基因。

为了能创作出别具一格的长篇巨著,他抓住了万山湖野人岛发现“野人”山芋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通过多方协调,与山芋住到了村里废弃的老仓库中。经半个多月的磨合,2023年第一场雪飘下来的深夜12点,毕悟水铺开硕大的白纸,开始与山芋进行书面笔谈。

“在岛上你住什么地方?”毕作家写道。

山芋茫然望着他。

“住?”毕作家这次只写了一个字。

山芋笨拙地拿起笔,画了一个山洞。

“吃什么?”毕作家知道写多了,山芋认不全,反而发蒙,就不写句子,单写动词。显然“吃”这个字,山芋不认识。毕悟水比划吃的动作,又写了一个大大的“?”号。

山芋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在纸上画,有小鱼、野果,好像还有鸟蛋和许多草。画完后他还“啊啊啊”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在介绍所画是什么。

“喝水怎么办?”毕作家拿来一杯水,做了喝的动作,又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山芋明白是问他喝水怎么解决。

这次山芋没画话,咧开嘴巴大笑起来,那野性的笑声震得老仓库上的灰尘都飘了下来。笑完,他拿起笔,画了一个山包,在周围画了许多水纹。

毕悟水看懂了,山芋告诉他山头四周都是水,还能没有水喝?难怪他笑得那么放肆。

“盐?”写完这字,毕作家叹了一口气,转身找来盐罐,用手指蘸了一点盐让山芋品味。

山芋看着“盐”后面大大的问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用手比划着,毕作家也看不懂,只好放弃这一项探讨。

毕作家接着又写了一个“火?”

山芋写道:“山上有火。”

毕作家吃了一惊,这一次山芋是用文字完整回答的。

“为什么有火?”

山芋接下来的动作古怪而有趣。令人欣慰的是,毕悟水悟出了这个动作是“钻木取火”。

书面谈话到此,已经艰难经过了4个小时。毕作家实在困了,而山芋却精神抖擞。

毕悟水自从和山芋住在一起,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山芋夜晚不睡觉,白天睡觉,保持着野兽的特性。毕作家只能慢慢适应他,但昼伏夜出对于毕作家来说实在勉为其难。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准备结束本次费力的笔谈。但是,山芋拉着他,用粗水笔在白纸上画了一条长蛇,还吐着弯曲的信子。

“山上有大蛇?”毕作家怕山芋不认识“蛇”字,他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山芋画的蛇。山芋露出惊恐的神色,在蛇字的后面连写了3个感叹号。山芋对文字弱识,对符号还是特别敏感的。写完感叹号,山芋意犹未尽,又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刀”。

“什么刀?”这次毕作家睡意全无了。

山芋在纸上认真地画起来,毕悟水看出那是5把刀,不是菜刀也不是镰刀,不是杀猪刀也不是砍柴刀。

“这是什么刀?”毕作家追问。

山芋猛然站起来,做了一个让毕作家大吃一惊的动作,那是刺杀的动作。

“是刺刀?”山芋不认识“刺”,无法回答。

恰巧仓库门前有一株刺槐树,毕作家抠来一枚刺与菜刀放在一起,分别指点着,问:“是不是,刺—刀?”

山芋点点头,如释重负地打了一个哈欠,走向屋角他的草铺,他要睡觉了,天渐渐亮了。

毕悟水的鱼泡眼,此时亮起久违的炯炯目光,大秃瓢兴奋得溢出了汗水。他把大白纸上的笔谈,连续拍了许多张照片,宝贝一样收藏起来。

阳光洒进仓库,山芋鼾声如雷。

听着山芋熟睡香甜的鼾声,毕悟水仿佛在梦中。他拍了一下宽阔油亮的脑门,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一阵痛感传遍全身。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野人岛的悬念太多了,中国的《金银岛》(野人岛)即将诞生。我再也不是写不出文字的‘笔无水’了,我很快就能写出险象环生的野人故事,我的悬疑惊悚小说会畅销全球。”毕悟水喃喃自语,差一点痛哭流涕。

3.山芋失踪了

毕悟水想吃一千斤后悔药,他也想到了上吊请死。因为山芋失踪了。

农历腊月二十三,毕悟水接到夫人梅馆长的最后通牒:“你如果今天再不回来,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老的不愿回家,小的不愿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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