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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小说(节选) (8/9)

这让快嘴婆的老娘痛上加痛,欲哭无泪。

传闻自然传到毕悟水和林一林的耳朵里。他们决定去看望老人家,想从她那里了解快嘴婆与苍耳的感情生活。为了方便交流,他们邀请长相好看能说会道的梅小红同行。

万山湖快嘴婆的娘家大王庄距离县城不算远,林一林的车50分钟就开到了。

到达快嘴婆娘家,他们把车上的古河狮子头、马厂酥火牌、官渡大雪枣几样适宜老年人食用的点心,放在快嘴婆老娘的床头柜上,梅小红坐在床沿,与偎在床头的老人亲切地拉家常。

“大娘,我们知道您这些天心里不痛快。出了事,焦心是正常的,但过度的焦虑与事无补——对事情没有帮助,还伤身体。不能太着急啊。”边说边拉着老人家青筋毕露的手,轻轻的摩着。

毕悟水与林一林相对无言,环视老人家的屋内布局。看着木制的香火台,木碗橱、大锅灶、小木桌,看着墙角的煤炉、水桶、铁锹和扁担,他们都有一种恍若隔世,回到母亲跟前的幻觉。

“大娘,我们来看看您,就是说说话。我们都是您的孩子,有时候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人就轻松了。”林一林说。

毕悟水接着话,也说:“我们都是在农村长大的,可惜我们的妈妈没有大娘您长寿。看到你老人家,我们自然就想起了母亲。”

大娘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可是,可是,谁能想到我这孤老婆子,八十多岁还会摊上这样的凶险事,女儿不在了,女婿犯法了。”

“大娘,您别听闲人胡说,您女儿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上次听您说您女婿叫揉头果,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揉头果是我们山里野生的刺棵。根和叶子都有毒,果子上有倒勾刺。苍耳是我女婿的大名,也是揉头果的大名,听说书上就是这样叫的。我女儿就是沾上了揉头果,被纠缠住了,死活挣脱不开。她爸爸就是因为她的婚事被气病气死的。”

梅小红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两块蛋黄酥,又给大娘保温杯续上开水,把蛋黄酥递到老人家的手中。

“大娘您吃吧。我最喜欢吃这个,又软又甜。”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耐看的女人,比我家的王小悦好看一百倍。我女儿小时候可好看了,可惜她话太多了,她五岁的时候,村里人就叫她快嘴婆了。后来人们都忘了她叫王小悦。”

老人家看着梅小红,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她爸爸一直是生产队的队长,到临死还是队长。山芋没了爸爸妈妈之后,就是在我家长大的。他比小悦大5岁。”

三个人用儿女一样的目光看着老人,听她讲过去的事情。

“山芋比较懒,都是我们惯的,是我们全生产队人惯的。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没了,我们不心疼他谁心疼他呢?他又没个哥哥姐姐,其实挺可怜的。他除了不爱下地劳动,就没有什么缺点了。在农村谁家不是三四五个孩子,我家就王小悦一个人,因为我生娃稀罕,山芋来了我家之后,我才怀上孩子。乡亲们说他是来压生的。”

……

“苍耳从小就调皮捣蛋,他爸爸老苍本就不是个正经人,游手好闲油腔滑调,讲不着媳妇,后来他从山里人贩子那里买了一个外地姑娘。那个姑娘生下苍耳后,就跑了,无影无踪。老苍的儿子小名就叫揉头果,因为他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把揉头果揉进女生的头发里。我女儿小悦的长头里经常被他揉进苍耳,我要费半天时间才能把那些刺猬一样的果子清理出来。渐渐长大了,我们家的王小悦就被他缠住了。老王是好面子的人,又当了几十年生产队长,他本就看不上老苍,怎甘心怎忍心让女儿往火坑里跳?但女儿鬼迷心窍,铁了心要跟揉头果,长辈又怎能拦得住呢?她们出走的第二天,老王就病倒了,查不出什么病,就是被气死的。”

王小悦的母亲讲一段往事,神思悠远很长时间,接着再讲。三位听众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两位民警来了解情况,他们才依依不舍地与老人家告别。

梅小红走出门,又折回去:“大娘,您有手机吗?”

老人家拿出一只“老人宝”,又拿出一款智能手机:“女儿给买的手机,好长时间没用过,不会用。还用这个旧的,好使,声音也大。”

“我能留下您的号码吗?”

“能。可我记不得我的号码。”

梅小红用“老人宝”打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把两部手机还了回去:“这样,我就记住了。您有事可以打我号码,您跟我妈妈年龄差不多。”

返回时,还是林一林开车。

“揉头果浑身是刺,也浑身都是故事。他好像比山芋复杂多了。”毕悟水感慨。梅小红接着他的话尾说:“现实生活往往比小说离奇多了,文学作品不是高于生活,而是常常低于生活,这世界太光怪陆离了。”

天色渐晚,林一林专心开车。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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