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家那竹简本来可以不用卖的。”贺琦边走边说。
“嗯？难道还是我上赶着求人买的？”肖海疑惑问道。
“曹永不知从哪抓了个山猫，因为长得逗人喜欢，曹永更是稀罕得不行，吃饭睡觉都带着。”贺琦想了想说。
“咋带的？”肖海不经意问了一句。
“肖大郎，你挺历害啊，你总能看出问题所在，我正准备说这个呢！”贺琦有点惊讶。
“开始是拿根绳拴着，后来又装在笼子里，才几天那山猫就变得病怏怏的，越来越瘦弱了，看了兽医也没好。”贺琦转头看了看肖海接着说。
“又不是狗得拴着，也不是鸟关在笼子里。干嘛到哪都带着！想养山中野兽就得依着点它的性子。”贺琦又补充了一句：“山兽大都是昼伏夜出的。”
“后来呢？废话说了这么多，这和肖家祖物有啥关系？”肖海见贺琦停了一下催问道。
“你就是曹永跟班中的一个！”贺琦看着肖海手中的马槊轻声说了一句。以前贺琦也是对肖海很不屑的，曹永在京圈子弟中名声非常烂，肖海竟然还能和他混到一块！在军营中见到的肖海却和传闻中判若两人！说他任性无知吧，他却炼出了药酒，还经常和侄子为点学问上的事争论不休；和药童、营中众人也时常有说有笑的；说他随和甚至软弱吧，他却能在和环、辛明玉的轮番蹂躏下趴下又站起来，坚韧又坚挺；说倔犟吧，好像和中山王及其身边的内侍处得也挺愉快的；…
摔一跤，人就能变得这么…复杂吗？
“曹永很历害吗，值得我当跟…跟随？”作为地球上的灵魂，肖海有着独立的人格和性情，给人当跟班？咋想着都觉得别扭！
“历害？反过来说还差不多！”贺琦不屑地说。
“害历？”肖海有点想笑。
“对，害得人历来不安稳！”
“……”
强行拼接词汇，这又是跟谁学的！
“这曹永仗着他阿爷的势力，在京安城和附近横行霸道！经常对京安城东西两市的胡人勒索不说，还欺诈进城的小商贩、卖点果蔬物什的农夫！”贺琦语气带着点义愤填膺的味道。肖海不想打断，任他继续说。
贺琦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难得，知道这些。
“冬天的时候，这驴日的曹永竟然拿两块红布就买了一个老农夫的一车炭！那老农都是含着泪走的！”肖海觉得贺琦愤怒的口水可能喷到脸上了，用手不经意地擦了擦。
十多岁的年龄，在地球上正是上初、高中的时候，对“善恶二元对立”有自己的清晰认知！
卖炭翁的事，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一次！
社会生产总值会被金字塔顶层的人来分配，至于怎么分配，哼哼…
肖海据着马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唉，扯远了。”贺琦回过神。
“没事，你接着说。”
“你说有办法治好这山猫。曹永便把山猫给了你，说是治好治不好都无所谓，能治好你就养着；治不好的话就吃山猫肉，记得喊他！”贺琦语气带点揶揄。
“这山猫到你手里，不知咋弄的，竟然渐渐有了些精气神”
“猫嘛，不就爱吃耗子、抓鸟嘛，喂点鸡蛋，想睡就让它睡，想跑就放它出去。”这有啥难的，肖海在地球上，从城里到农村，养点小动物的事倒也知道不少：“估计山猫也差不离吧！”
“那山猫被你养好了之后，曹永三天两头找你出门鬼混，不知怎么弄的，你竟然把肖家老祖的竹简就给了人家！呵呵，用祖物换个山猫！这事在京安一时传为笑…呃，美谈！”肖海能听出贺琦话语中的耻笑。
肖海仰头看着星空，叹了一口气。祖传之物何奇珍贵，世家大族更是看重！而这天地间的野物，在工业社会还没到来之前，并不罕见，有些甚至泛滥！
哪里像地球上的动物，山林水下的抓一个就是犯法，要是吃了，那准备做牢吧！
而这里，拿祖物换野物，咋看都是笑柄！
“那山猫现在…”
“就是经常趴在你肩膀上的九节狼！”
想起小熊猫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肖海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营帐中，肖海、肖善叔侄二人对坐。
肖善安静地研读着《符号要义》，肖海不时地揉掐着下巴，那里长出了些许细碎的绒毛。
“在京安城，曹成、曹永父子的势力很大吗？”肖海打破了沉默。
“曹成是前朝边军将领，手下有数千精兵。因为长年驻守边地，和异族经常接战，手下兵士很是悍勇。”
“手握几千悍卒，又是乱世，他没有自立为王吗？”乱世里，“兵强马壮者为天子”，肖海依然记得地球上种花家的古代乱世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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