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星友寂然地倒下。
万道天雷骤停,黑云散去,伏龙城上已是万里朗朗晴空。
只见在烈焰腾空的危楼下,张道虎倚剑而立,犹如一尊刚出火炉还冒着火星子的黑泥俑。
微风轻轻一拂。
张道虎的身躯如风吹黄沙般化为几缕灰烬飞扬而去,只留下那柄庶人剑还孤伶伶地插在地上。
杨太岁及一众伏龙禁卫军士卒,有徐星友的护法,自然是未被天雷伤到分毫。
伏龙禁卫军麾下五万骁勇士卒,个个上马如龙、步行如虎。
东、西、南、北、中五大营各统领一万士卒,分别拱卫王宫及四方城门。
此战,他们尽锐出征。
以凡人血肉之躯,扛下南境行尸步卒这群行尸走肉的血腥野蛮冲击,无一人退却半步。
此役过后,他们伤亡惨重。
可庆幸的是,活下了三万士卒。
……
“徐先生。”杨太岁一声哀嚎,丢下手中那血淋淋的游龙蛇矛扑倒在徐星友的身上。
三万伏龙禁卫军士卒齐刷刷地摘下虎头兜鍪,手拄长矛扑通跪地。
如此大的阵仗,使得地面震颤三分。
只见徐星友双目凹陷无神,形如枯槁。
眼下的他与一具百年干尸别无二致,只是嘴里还吊着一口悬丝般的气息。
此时,被洪水毁去大半的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又悠长的蹄声。
众人微微扬头。
只见一头青牛喘着粗气,拉着一辆篷车穿街过巷而来。
赶车的是位面蒙青纱的女子,薄如蝉翼的青纱后隐隐露着一白齿一红唇。
女子一手稳握缰绳,一手轻拂着棕叶扇。
她赶着牛车来到徐星友的身旁,一紧缰绳将青牛勒住。
与此同时,一个如夜行鬼魅般的身影从人群里飞出。
黑影忽然亮出一柄锋芒长剑,直刺俯在徐星友身上黯然神伤的杨太岁。
女子见状飞身下了牛车。
她一挥棕叶扇,竟涌出一股无形元气幻化成风,将行凶者逼退三步。
清风拂起面纱,女子露出她那倾城的真容,正是温如玉。
“抓刺客。”伏龙禁卫军中有人高呼一声。
百名士卒应声一拥而上,百杆长矛齐出如天罗地网般将行凶者的手脚死死地锁住。
众人定睛一看,疑窦丛生。
行凶之人竟是先前被张道虎打得半死的剑痴三儿。
只见剑痴三儿虎躯一震,瞬间将百杆长矛齐齐地折断。
随即,又唤出三剑,斩了近身的士卒数十人。
“你……这是为何啊?”杨太岁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剑痴三儿默不作声,只是抬手摘下了那副戴了二十余年的铁面罩。
杨太岁一脸错愕,呆望着这张从未见过,却略有几分莫名眼熟的脸庞。
众人哗然。
杨太岁身后几个稍年长的伏龙禁卫军士卒倒是惊诧地嘀咕了几声:“是二王爷啊,他回来了。”
原来剑痴三儿真名为杨真武,乃是老蜃王杨先师同父异母的二弟,算是杨太岁的血亲王叔。
杨真武自幼被赶出王宫,在南境军中黑水营孤零地长大,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
或是心有积怨,或又倚仗自己有几件军功,杨真武从未正眼瞧过他那位文绉绉的国主王兄——杨先师。
再后来,杨真武听了几句朝中小人的奉承话,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竟占山为王,扯起了反旗,还要打进伏龙城里做那真龙天子。
可笑的是,杨真武麾下只不过是一群由街头赖子与军中痞儿组成的乌合之众。
他们一战即溃,沦为刀下鬼阶下囚。
杨先师生性宅心仁厚,感念手足情深。
便免了杨真武的死罪,只是废去他一身的功力。
将他发配南境军中为奴,敕令无召永世不得回伏龙城。
谁承想,不甘为奴的杨真武在一次战乱中诈死出逃,成了张道虎坐下的一名驭魂师,统领南境行尸魑魅大营三千步卒。
在张道虎神秘灵力的滋养下,杨真武的功力大增,他的武学修为早已在出圣境之上。
此后,杨真武又诈死脱离张道虎的摆布,苦心乔装后偷偷地潜回了伏龙城。
他在王宫里大摇大摆地游荡了二十年之久,只为等有朝一日搅乱蜃国朝堂,夺权篡位,一雪前耻。
十年前的南境海战,当时还是剑痴三儿的杨真武就是最狂嚣的主战之人。
杨先师战死南境、孽龙水淹伏龙城、徐星友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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