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临安公主府灯火煌煌,琉璃盏将水榭映得恍如白昼。许平安捏着鎏金请帖踏入花厅时,十二扇云母屏风后传来琴音裂帛之声——那是《广陵散》的杀伐之音,弹琴人指节泛白,竟将七根琴弦生生按断五根。
许公子倒是沉得住气。临安公主倚在鎏金榻上,指尖绕着半枚青铜钥匙,满座才子都在等你的随手之作呢。
许平安扫过席间神色各异的宾客,妖瞳在御史大夫之子周怀瑾身上停留一瞬——此人腰间玉坠暗藏窥影蛊,显然是监正安插的眼线。他忽然朗声笑道:既然公主喜好新奇,臣便献上一首前人未有的诗体。
袍袖翻飞间,他蘸着葡萄酒在素绢上挥毫: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当与尔同销万古愁最后一字收锋,满厅烛火骤然暴涨。周怀瑾的玉坠咔地裂开,窥影蛊在酒水中化作青烟——诗文中蕴含的浩然气,竟破了超品禁制!
好!临安公主霍然起身,九鸾金步摇乱颤,此诗当浮一大白!她仰头饮尽杯中酒时,颈间银链滑出半截,链坠赫然是昨夜碎掉的半枚青铜钥匙。
许平安正要细看,突然喉间一凉。许七安的绣春刀不知何时横在他颈侧,刀身映着周怀瑾袖中暗藏的淬毒匕首:我弟弟这般才情,不如请去刑部大牢写个够?
【叮!检测到杀意波动,触发限时任务】
【选择一:当众揭露周怀瑾身份(气运值 1000,与监正敌对)】
【选择二:祸水东引(气运值-500,获得临安公主庇护)】
许平安突然抓住许七安手腕,借力翻身跃上案几。酒壶倾倒的瞬间,他蘸着酒水在周怀瑾袖口写下一个监字。妖族气运催动的真火腾起,袖中匕首上的监正印记显露无疑。
哥要抓的刺客,在这呢。他笑着退到临安公主身侧,任由周怀瑾被侍卫按倒在地。临安公主的指尖擦过他掌心,将青铜钥匙碎片塞入他袖中。
许七安收刀入鞘时,刀柄龙纹正对月亮方向——那是打更人暗语子时围府。
子时的更鼓刚响,许平安捏碎青铜钥匙。碎片化作流光没入御花园地砖,指引出一条通往湖心亭的暗路。亭中温泉雾气氤氲,他却浑身发冷——临安公主浸在池中,肩头凤凰纹在月光下如活物般游动。
许公子连本宫沐浴都要算计?她指尖挑起池面花瓣,每一片都刻着监正的符咒,你可知这池水是取地心炎髓所炼,专为镇压我体内……
话音未落,许平安突然扑入池中。滚烫的池水灼得他皮开肉绽,但妖瞳金芒大盛——他在池底看见了完整的妖族禁地图,而阵眼正对临安公主心口!
殿下每夜子时剜心之痛,是因为这池水在抽取您的凤凰精血吧?他忍着灼痛握住她脚踝,妖气顺着经脉逆流而上,禁地钥匙根本不是青铜器,是您自己!
临安公主瞳孔骤缩。十八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道破她身为活体阵眼的秘密。池底突然浮现血色锁链,将她四肢牢牢缠住——每月十五的献祭时刻到了。
现在走还来得及。她笑得凄艳,看着许平安皮肉在池水中焦黑脱落,监正就要来取血了。
许平安却撕开衣襟,露出心口与许七安同源的龙形胎记。胎记触到池水竟化作黑龙虚影,一口咬断血色锁链:臣若走了,谁来给殿下换血?
他咬破舌尖,以血为媒画下逆转符。池水沸腾间,临安公主体内的凤凰精血顺着符纹渡入他体内,而许七安当年留在他灵台的一缕护体真气,正化作新的封印注入公主心口。
你……临安公主抚上他焦黑见骨的手臂,忽然摸到一枚熟悉的玉珏——这是三日前许七安不慎遗落的贴身之物。
远处传来监正的怒喝,整个御花园开始崩塌。许平安抱起虚弱的公主跃出池塘时,看见许七安静立在对岸松柏下,手中弓弦犹在震颤——方才击碎监正分身的冷箭,箭羽刻着许家独有的蟠龙纹。
哥……
许七安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唯有传音入密:明日卯时,祖祠见。
池底残图在许平安眼中重组,最终指向刑部大狱最底层——那里关押着二十年前暴毙的许家老夫人,他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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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