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是......”
门开了,里面枯瘦的老妇人微微一怔,浑浊的双眼细细看着眼前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林奶奶。”
范泽也是一怔,记忆中的林奶奶胖胖的,总是笑眯眯的,可现在她身形瘦弱,红着的眼睛仿佛刚哭过。
“你是?”
“林奶奶,我是小泽。”
“小泽儿?长这么大啦!”
林奶奶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忽然笑道:“爱拽我家门环的小猴儿,现在比奶奶都高了。”
“嗯。”
范泽视线越过她的头顶,双眸微微一眯。
林奶奶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总是喜欢哼着曲儿收拾家,收拾院子。小时候和母亲大人来取送衣服时,总是会下意识小心,生怕给人家院里弄乱了。
可现在,院里斜斜挂着一根绳子,上面挂着有污渍的被子,木推车斜着倒在家门口,碎裂一半的陶花盆杂乱的堆砌在墙角。
这里简直和记忆中的林家没有丝毫关系。
“你林叔,病倒了,奶奶家里也乱了。”
林奶奶苍老的脸上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
每日伺候儿子起居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打理了。
“林叔呢?”
“在里面,你就别见了,臭气熏天的。”
林奶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母亲,总是会为孩子找补尊严。
“好。”
范泽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对折起来,轻轻放在林奶奶手中。
“奶奶,小时候母亲大人和我说过,您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衣服本可以自己洗,是为了照顾我家,才把衣服给我母亲大人洗,让我们赚点钱可以度日。她让我长大后,要记得报答您。”
“柳儿。”
记忆如潮,林奶奶想起那个孱弱又好看的年轻姑娘,那双极美丽的眸子里,总是带着盈盈的笑意,与之对视,自己心里也会快快乐乐。
林奶奶浑浊的眼中涌出泪花,哽咽道:“你母亲是个好孩子,她那般要强的孩子,却没找到个好婆家,没跟个好男人。”
显然,叶柳儿和林奶奶说过什么,也许是在某个炎热夏日的傍晚,也许是在某个寒冷冬日的午后。
范泽大概可以想到母亲倾诉时的表情,一定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因为无论内心如何苦痛,母亲大人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忽然想到母亲大人教过的一句话,在外面笑,回家哭...
思绪在转瞬间就飘忽的很远,直到被林奶奶的惊呼唤醒。
“一千两?”
林奶奶震惊无比地看着范泽,“小泽,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奶奶,这是一颗可以治疗林叔病的药丸,您给他吃下去。”
范泽把一颗珍珠大的白色药丸放到林奶奶手上,飘然而去。
林奶奶小短腿使劲追了五六米米,实在是追不动了,便哭着回家了......
......
时光不紧不慢过去四天。
儋州城三起凶杀案,在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聊中,慢慢失去新鲜的色彩。
周越和周达兄弟在范府白天饮酒作乐,晚上象征性地巡视一番便回去睡觉,看护范府安全,成了他们的美差。
程知府见最近无命案,心中逐渐放松下来,只是他发觉,李班头倒是越来越紧张。
这天傍晚,程知府批了各县的费用支出后,把李班头唤来。
“大人!有何吩咐?”
李班头拱手后,又站直身体,眼中流露着若有若无的忧虑。
程知府问道:“李班头,家里有事?”
“谢大人关怀,属下家中一切安好。”
“那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
“大人!”
李班头道:“真正的高人,均高度自律,做事有一定的规律性!之前的命案相隔四天,我担心那高人今日再动手!”
程知府倒是不以为意,笑道:“你杞人忧天了吧,就算接着动手,范府里可是有两大高手坐镇。”
“大人!大人!出大事了!”
这时,一个衙役慌张地闯进后堂。
李班头心一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程知府脸色发白,现在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往凶案上想,而且是范府的凶案。
那范府里住的,可是京中大人物的母亲!
“说!”
“大人,范府命案!!!”
衙役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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