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就在这外面能吹着空调风的长舌式玻璃吊檐前,那一圈茂密的葡萄树长廊里的胡杨木长条凳上坐下,卷了两根当地才能买得到的“漠合烟”,点燃,吞吐出两股令人心静下来的烟圈。
“哥,你看,这烟啊,真不经抽,才几口,一根就要点完了!”
鹏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话头,就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评价着这烟的“时长”和数量。
“是啊,就像咱们的这一生,也不经活,才干了几件事,一辈子也要就过完了,哈哈,你说,快不快?“
梁子的感慨,带着些许悲观。
”嗯,哥,这话我说行,你可不行;你看看你的头发,再看看我的?到底是谁老得更快啊!哥,你可是注定要长命百岁的!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旺!“
鹏放下烟,摸着自己已经谢顶了的白发和硬茬茬的白胡须梗自嘲兼鼓励道。
”你是懒得收拾,收拾一下,也可以的!我头发啊,染的,染的,也都白了,和你一样的。“
梁子也不好意思了,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至少你发量还有啊!看我,上面连蚊子都站不住脚了,平顶山,一马平川!“
鹏的头顶,确实光亮。
”平川平川,你是要来‘平四川’吗?我在四川呆了一辈子,你也从来不来‘平一平’?”
梁子的调侃,戏谑里带着一丝抱怨。
”哥啊,那您可以冤枉我了。谁都知道,‘一山难容二虎’,咱俩干得虽然算不上是同行,但也是差不多好多地方,都重叠了。您在四川,像个‘蜀主’一样的,我要是过来了,抢了你的地盘,别人答应,我可都不答应啊!所以,我就一直在我的北方转悠,就想着,能达到哥的水平就不错了。“
鹏把自己的多年”拼搏“调侃成”转悠“,要知道,他这一生的”转悠“得有多艰辛。但男人嘛,都好面子,再难,也不说。习惯了自己扛。
“嗨!不说工作了,说说你的孩子们,看起来,他们都不错啊!”
梁子不想在“事业”这件事上,再纠缠“谁高谁低”,到了这个把岁数,大家都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境界了,谁还会再提起那么多令人不开心的事呢?
“这些啊,要不是我们当初整了一个‘败家子基金’,就凭着他们这种败家子的性子,早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就让他们按计划过日子,还算小康吧!哥,你呢?你家孩子,也还都好?”
鹏和梁子并没有多联系,所以也不清楚第二代的事情。
“唉,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总之……人各有命吧!”
梁子想想瑄瑄,又想想京城那一大家子,现在事实上的孤家寡人,他并不想细说。
“哥,那,你,还会想‘她’吗?我听说了……”
有一句,没一句,两人尬聊了几句,又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只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空了半晌,终于,哥俩真正的“共同话题”到底还是被鹏提起来了。
”’她‘?“
梁子明知故问。
”昆姐———噢,不,哥您的’小玉‘,玉姐,她的事,你知道了吧?“
鹏停止了抽烟,语速很慢,略显艰难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她那么有名,想不知道,都难呢?!“
梁子苦笑着应道。
“那次,我让给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也不去追她呢?”
鹏突然把眼睛睁大了,转向盯着梁子,一字一顿地问道。
“什么话,你让给我?明明,明明是我让给你了!你自己都不去追,怪我?”
梁子一直沉寂的情绪,被挑动起来了,不由得嗔怒式回怼道。
“我?我怎么知道你是在’让‘?我可不想让咱们家的过去,奶奶的事,再发生在咱们这一代人身上。我就是想正常一点。哥,你比我强,我想,她和你过,会比和我要幸福。我就是这么想的,真的。“
鹏的眼光里,开始冒出一些小火苗,带着些许的恨意和意不平。
“哼,强?强到哪里了?我当时还没有离婚,我哪有资格去追,我还有一个瑄瑄,一个病得要死瑄瑄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明明可以去给到她真正的幸福的!可是,你没有做,你什么都没有做。”
梁子的“两难”,虽然是太过久远前的“两难”,但当真情发生得晚了,一生爱尽责的男人,又能怎么办呢?
“我,我当时穷得叮当响,连自己的嘴都糊不满,又怎么敢给她幸福?要知道,她那时,已经快要成’高龄产妇‘了,我来不及给她幸福,更不能给她后代,我,我养不起……我,我那时,还太小,太弱了。哥……当时,有几个人会娶比自己大六岁的女人呢?我,我承认,我犹豫了。”
鹏到底还是说了实话。说“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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