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在我眼前。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不安道:“快把尸体遮掩住!我不想看见他这样……”赤膊壮汉反而更加掀开,怒视道:“当时你在哪里?”
一个苍头老叟越过人丛颤巍巍走来,裹着麻布佝偻而行,斜伸拄杖指点道:“当时他们都在场,参加谋害恺撒的阴谋者大约有六十多人,为首的是该尤斯·卡西乌斯、马可斯·布鲁图斯、德基摩斯·布鲁图斯。起初,他们举棋不定,不知采用哪个方案比较好:在恺撒召集特里布斯人民大会投票时,将其从马尔斯原野的桥上扔下,并在桥下刺死他;抑或是在通往农神庙的圣路或者在剧院入口处向他发动攻击。当元老院会议宣布于三月十五日在由庞培建立的庞贝议事厅举行后,他们便选择在此行动。先前的数月中,一直有些迹象向恺撒暗示他将被杀,而且占卜师斯普林纳明确地提醒他,要他‘当心三月十五日’。有鉴于此,恺撒一直犹豫是否应呆在家里并推迟或取消原定在元老院要做的事情。但终于在德基摩斯·布鲁图斯的劝说下,恺撒于五时左右离开家门,前往元老院。德基摩斯告诉恺撒,全体与会者已经恭候多时。恺撒离开家前,他还笑话斯普林纳,但后者告诫他:‘三月十五日来是的确来了,但这一天仍未过去。’而且途中,恺撒曾收到一张揭发阴谋的字条,却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没有马上读这张字条。”
有乐小声探询:“会不会是布鲁图斯的老母又偷偷让人给恺撒递字条儿,究因出于心下不忍……”蚊样家伙在后边低言道:“他老母似乎没有参与杀害恺撒的密谋,不过恺撒被杀以后,她得知儿子有份行凶,既已酿下大祸,遂给布鲁图斯他们出过主意。屋大维对此做过许多调查,最终放过小布鲁图斯的老母,但是小布鲁图斯的妻子加图妮斯和其余的家人皆未幸免于屋大维的复仇风暴,除了小布鲁图斯的妹妹尤尼娅因属雷必达的妻子,在腓力比战役后,雷必达成功地使她免于在剿灭布鲁图残党的行动中被牵连。”
眼见周围群情激愤,慈祥老头皱眉不已的拉布遮掩道:“安东尼,你这是要唱哪一出?”赤膊壮汉掀布质问:“当时你在哪里?”慈祥老头拽布说道:“我在家修剪指甲……”赤膊壮汉拉扯道:“你的话还能让人相信吗?先前说剪脚趾甲,现下却说手指甲,过会儿又说剪鼻毛……”
“当时在场的有小布鲁图斯,”苍头老叟颤巍巍地伸拄杖指着元老院台阶上诸人,依次点过数张惊疑不定的面孔,杖梢移向烟熏妆模样的高瘦男子,向众人说道,“那天,恺撒对着布鲁图斯惊呼:‘吾儿,亦有汝焉?’当每个谋杀者都向恺撒身上捅刀时,布鲁图也刺了一刀,恺撒对别的刺杀者拼命进行反击,并一面喊叫一面挣扎,然而当他看到布鲁图手里的匕首时,竟然默默地用外袍蒙上了头,心甘情愿地挨刺。恺撒如此仁慈地对待布鲁图,正是源于一种父爱。当恺撒和庞培发生内战时,出乎人们所料的是,布鲁图没加入恺撒一方,而是站到庞培一边。尽管如此,恺撒仍爱着布鲁图。他告诉下属,不许在交战中令布鲁图死亡。如果布鲁图投降,就俘虏他,如果他誓死不当俘虏,就随他便,总之千万不可伤害他。后来布鲁图终于离开了曾经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仇人庞培,重新投归恺撒麾下,恺撒对布鲁图公开赞扬:‘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真要是一条汉子,请你告诉大家,最致命的那一刀,是谁刺下的?”
有乐在旁悄问:“你为什么这样来劲呀?”苍头老叟眼含悲泪说道:“四十年前,元老院民众派领袖马略和秦纳先后去世,前者是恺撒的姑父,后者曾提名恺撒为朱庇特神祭司,而恺撒则由于亲缘等原因被视为马略的当然支持者。虽然年轻的恺撒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保护人,恺撒仍然勇敢地迎娶秦纳之女科涅莉亚为妻。这桩婚姻给他带来了一个女儿尤莉娅,当时元老院贵族派支持的苏拉在内战中取胜,苏拉要求恺撒同科涅莉亚离婚。但是,恺撒选择了拒绝并谨慎地离开了罗马。在亲友的帮助下,恺撒躲过了放逐和死亡的威胁。虽然后来由于秦纳之女死于难产,苏拉宽恕了恺撒,但恺撒仍然远离罗马,旅居东方。直到苏拉去世,恺撒才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罗马。因仍沉浸于丧偶的悲痛,他在数年间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极少关心政局,仅仅是以辩护人的身份在法庭等处为人辩护或者起诉。抚养女儿的艰苦生活之余,年届三十二岁的恺撒终于再次参与选举,顺利当选任期一年的财务官,前往西班牙赴任,作为总督的副手,并主管这个行省的财政。在西班牙各城市巡回理财期间,有一天,恺撒在赫库利斯神庙中看到了亚历山大大帝的塑像,联想到亚历山大在这个年龄就已征服世界,而自己还无所作为,不禁感慨万千,随即便请求解除自己的职务,离开了西班牙。”
长利憨问:“你那时在哪里呀?”
“我在街边要饭,”苍头老叟唏嘘道,“返回罗马后,恺撒被委任以‘阿庇亚大道管理人’的头衔,负责维护这条连接罗马和布林迪西的通衢大路。他出钱让我帮忙清扫街道,并给我提供住所。稍后,他自荐就任次年的新市政官的职位并当选。负责城市设施的建设和维护,管理市场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