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兴的袜子呢?”有乐忽有所见,诧异道,“莫非你和他有一腿?”
“你怎么知道恒兴的袜子是啥样的?”我惊讶道,“难道你和他也有一腿?”
“我那天看到他买一整箱这种袜子,我也买了一双给长利当生日礼物。很便宜!”有乐伸手拈起那只袜子瞧了瞧,说,“长利很高兴,很久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了。他领地小,没什么钱。日子过得紧巴巴,本以为过继到别人家会好些,不料好处也没他份儿,分到一些种不出田的土地,养一大家子靠他吃饭,几乎天天吃薯,逢年过节能有白米饭吃都算奢侈了,他穿的袜子都是破的,补来补去。唉,也真是惨!这回让他去跟信忠混应该好一点。不过长利太木讷,什么也不会干。跟人去打仗,他也是人畜无害。那次去长岛打一向一揆,听说他一上去就从高处摔下,差点儿摔死。打完仗才在尸堆里找到他,回家躺几个月才养好了伤。”
我伸脚碰了碰他的腿,笑问:“你们俩,谁大?”
有乐后退着说:“这个还真不清楚。我妈也说不上来。别人更搅不明白,一会儿说我比长利大,一会儿说长利比我大。不过叔伯们讲过,先给长利取了名字办元服仪式,后来才到我。而且我长得很慢,长利都会走路了,我还不会爬;到我会爬的时候,他早就攀上屋顶了;终于到我会走路的时候,他已经会飞了。后人写家史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我才是全家最小的。”
我把恒兴的那只袜子拿过去搁有乐鞋袜旁边,换了他一只袜来穿。有乐啧然道:“被别人看到我脚上穿不同的袜子,其中有一只还是恒兴整箱买断的,他们会怎么想?”
“有乐,你有小孩是不是?”我蹙眉问,“为什么从来不提?”
“不是我儿子,是我老婆儿子。”有乐懊恼道,“他从小就玩举重,哪有一点像我?”
我瞟他一眼,低哼道:“有就有,没就没,是你的就承认,这东西还耍赖皮就不好了。”
“不是耍赖皮,”有乐郁闷道,“真的不好说,而且不好意思告诉你。那个时候我还小,就被硬推进洞房了,他们还逼我临时看了好多那种用于新婚启蒙的图画动作指南,你成亲那时有没看过?”
“没有,”我红着脸转开头去望别处,忍笑道,“我成亲时还小,才几岁大,看什么?”
有乐问:“那你什么时候看的?”我不禁推他一下,啐道:“闭嘴!不要再提……你接着说你那事儿。”
有乐苦闷道:“我那事儿简直就是血泪史,说来都是痛!真的很痛啊,我按着信包他们硬塞给我看的那些‘指南’去操作,不过洞房很黑,已经吹灯拔蜡,伸手不见五指,我一进去就被什么东西绊摔了,爬起来继续摸黑探索,仿佛探险一样惊心动魄,寻宝都没玩得这么悬乎,并且还在她那里迷路,不小心居然串错门,后果严重,使我突然遭到了暴风骤雨般的袭击。总之,结果就是,我被咬,还挨打,并且挨打以后还挨踹,挨踹以后又被咬,然后又挨各种暴击,对方使出了好多流传甚广或者已经失传的功夫,说来真是惨!我被打到飞出来,又被拖回去接着折磨,直到天亮,饱经沧桑的我才创伤累累地爬出来,哭着去找我妈妈,然后看大夫,半年都没康复,我就逃家去学茶艺了,还被分到弥介那一班,整天被他们欺凌,但我宁可遭受同学欺凌也不敢回家挨老婆打。后来听说她去大草城那边生孩子了,我妈也跟去照顾小孩,不过我再也不敢去。因为我已经有了痛苦的经验,并且了解到她是武学世家的人,至少娘家那边有一个亲戚学过功夫,还教会了她。然后她教她孩一岁就倒立,两岁就练铁布衫,三岁就舞枪弄剑,四岁就开始练习砍杀,五岁就率领家丁去攻打邻村那些偷菜的家伙,六岁就用弩干掉了黑风寨那谁……”
我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咋着嘴问:“她大还是你大?”有乐挠嘴道:“当然她比我大,而且还大好几岁怕都不止。听说她在娘家那边早跟一个玩举重的小伙子恋爱了,然后被我哥就是那谁谁谁谁硬逼她嫁给我,所以气不过,就拿我来当沙袋,最可恶是她打完了还骑上来非礼我,让我遭受身心的摧残。其实她以前就欺侮过我多次,我哥才逼她嫁给我的,不惜用武力压到她们家屈从。派泷川去围城,并且采用秀吉的兵粮战术,甚至干掉她爱的那个小伙子,上门说亲时还派秀隆拿头去吓她。”
我也觉得那谁谁谁谁是个大问题,也给我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心里对有乐他老婆产生了同情,问道:“你老婆呢?不是总说她要来么?”
有乐笑道:“还没到,听说那边山涧发大水,冲坏掉木桥了,最好再发更大的水,把路挡住,她就来不了啦。”
“是了,你老婆叫什么名儿呀?”我瞟他一眼,问道,“什么殿什么院吗?”
有乐想了想,摇头说:“我不记得老婆叫什么名了。想都想不起来。谁若知道她叫什么名就写信告诉我啊!”
我听得好笑,又问:“知道谁叫‘安土殿’吗?”有乐摸着石头道:“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