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啊?”束发蓬松的花衫小子伸足到草里拨来拨去,寻觑道:“主公要我抱他女儿回家去先养着,我有什么办法?先把老婆养大再说呗!”
有乐旁边这个忙着一起找茶碗的小子便是利家的儿子利长,最近信长将年幼的女儿永姬许配给了他。
利家从十四岁时便开始跟随信长,毫无疑问地深受信长的影响,并不自觉地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平时喜欢大声喧哗,手持长鎗,走路横冲直撞。当时正装中的裤子腰身很小、行动不便,他便穿大腰身的裤子,还剪掉一半裤腿,实际上信长和利家的这种行为,完全都是出于实用的考虑,不能不说是新颖的改革,但在当时却很难为人所接受,得到一顶“倾奇”怪人的大帽子也不足为怪。后来利家的一个外甥庆次,也是个很有名的“倾奇”怪人,或许亦受到了利家的影响。
利家所侍奉的主公信长便是个大大的“倾奇”怪人,在他们老家那边开盂兰盆会时,信长竟亲自登台男扮女装,以传统目光看来确是不成体统。家康尤其皱眉不已。后来常训诫家臣不许衣着出格。有一次出外狩猎,随行的一个年轻家臣梳着当时的流行发型,家康见到便将其叫到身边责备道:“混帐小子,你祖父身居要职,心存武道四方奔走,也不似你这般结发招摇。”他认为:“武人就应象武人的样子,朴实的打扮最是顺眼。那班乘着轿子往来行走,尤其是不到五十岁,身着那种捻线绸和木棉的生硬衣服,光脚穿草鞋走路,自以为得意的家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与这位盟友作风判然不同,青少年时代的信长偏偏经常身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头发用红绳一扎、挽个冲天大髻,穿无袖外衣,裤脚也只有一半,腰悬朱鞘大刀、火打袋以及装着食物的口袋。记得我在义辉那里煎茶伺奉的时候,就见过有乐这位疯眼哥哥怪异张扬的装扮。
我觉得有乐多多少少也受到他哥哥一些影响,尤其在冠服方面特别夸张。他的帽子总是比别人的大好多,后来信雄也爱往这方面发展,冠帽不仅更大,而且帽子总要比别人更高。
“今天是‘倾奇者’云集了吗,要争奇斗艳?”名叫季通或者赖乡的落魄文士模样家伙望着利长后边一个光身小子,不无郁闷的说道,“先前我似乎看到‘出云阿国’了。就是那女巫,有人说她本是女祭司,不过我觉得这小姑娘是女巫。天晓得她怎会跟秦无衣那伙人厮混一起,还帮着搞咱们的鬼……”
“你也看到阿国了?”利长后边那个光身小子撅股眺望雾麓远处,头没转的说道,“先前我也觉得多半是她和秦无衣在暗中搞鬼整蛊,不过她没整到我,因为我本来就没穿衣服。就跟魏晋风骨的竹林七贤一样洒脱!”
有乐转头一瞅,啧然道:“庆次,你也跑回来家乡了?我这有妞儿,你多多少少挡住一些好不好?”利长后边那个光身小子朝他嘴边撅股道:“当生活时生活,当要死时当点缀,不为烦恼动一眉,不为俗事怨一言。你总是看不开,怎么弄‘有乐流’?”
高次走过来,说道:“利长,你不管管他?”束发蓬松的花衫小子蹲在草丛间寻觑道:“谁能管得了他?别管了,庆次就这样的。他在两军阵前唱歌、跳舞、甚至脱裤子从来是屡见不鲜。有一次庆次邀请我父亲喝茶,将他引入冷水浴池后便逃走了。你说这家伙有多混蛋?”
高次转身走到我耳边说道:“你现在看见的那家伙就是‘倾奇者’了。庆次平生居无定所,京都反倒是他到过最多的地方。这家伙有两件宝物,一是宝鎗朱缨。二是宝马松风。松风原是一匹无人能驯服的母马,直到庆次见到这匹马后,以友爱之情与之。据说有史以来,人和马平等交朋友的,庆次可谓空前绝后。”
名叫庆次的光身小子朝有乐撅股道:“你又泡个妞儿,不怕阿清打你呀?”
“什么叫我‘又泡个妞儿’?我哪有多少妞儿?”有乐啧出一声,懊恼道,“阿清是谁呀?”
名叫庆次的光身小子朝有乐之嘴撅着股,笑道:“你老婆咯!”
有乐惊讶道:“我老婆叫阿清?”名叫庆次的光身小子撅着股问:“你不会连你老婆叫什么名都忘记吧?”
有乐纳闷地挠了挠耳朵,问道:“我哪个老婆叫阿清来着?”名叫庆次的光身小子朝他撅着股道:“正室咯!”
因见有乐惊讶地望过来,名叫季通或者赖乡的落魄文士模样家伙蹙眉道:“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要对云仙院好一点。总之,不要让你哥难堪。”
“云仙院是谁呀?”有乐愕然问道,“我对她好不好,跟我哥的面子又有什么关系?”
“唉,你呀!”名叫季通或者赖乡的落魄文士模样家伙摇头叹道,“你哥对你有多好,你都不知道?他将自己恩深义重的老师平手大人之女阿清,也就是‘云仙院’嫁给你作为正室妻子。可见对你抱有多么大的厚望!当年‘中务丞’平手大人以生命劝谏你哥,留下著名的谏言书而自尽,将你哥的几乎所有缺点,从不要身著奇装异服,到必须耐心倾听家臣的意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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