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天殒纪(墟界历前137年)
—赤晶劫—
武道京城的黄昏向来醉人。六合彩绦悬在七十二坊的青瓦间,吸饱了三千年的香火愿力,此刻在暮风里泛着血玉般的光泽。
武元塔顶的鎏金舞狮正踏出天罡步第三式,鼓乐声震得糖画摊的铜炉嗡嗡作响。
“阿爷骗人!“扎着双螺髻的女童突然甩开老妪的手,腕间银铃震落檐角积尘,“说好祭典时苍龙会吞珠......“
老糖匠的苦笑凝固在脸上。炉火上的苍龙糖画正在融化,龙须滴落的糖浆在青石板上汇成赤色溪流——那本是用西域赤晶调制的颜料,此刻却像极了将凝的血。
阿璃突然踮脚扯断腰间红绸。浸透祈福愿力的绸缎腾空化作火凤,惊得围观人群哗然退散。老妪缝在绸角的护身符蓝光暴涨,却没能拦住斗笠男子的黑龙纹臂甲——神言军第三统领萧烬掀开斗笠的瞬间,武元塔顶的鎏金晷针轰然炸裂。
“时辰到。“
萧烬左臂的黑龙竖瞳骤然睁开,街道陷入静止。糖人摊主的脚步停滞,麦芽糖在空中凝结,像血一般滴落。
阿璃伸手触碰空中糖丝,指尖却开始透明:“阿爷的苍龙......“
老糖匠怀里的铜炉坠落。融化的糖龙眼珠——那两粒鸽血赤晶——滚过夜煌脚边。
少年捡起晶石时,掌心被残破的舞狮金鳞划出血痕。
赤晶粉末渗入伤口,灼烧感令他踉跄跪地。
“被九重诅咒者方可见证真实......“
武道至尊武极的爆喝从塔顶传来。
夜煌抬头时,正看见十二重护域大阵在虹光中崩解。
首席武者踏碎的玄铁桩碎片如流星坠落,其中一片贯穿老妪胸膛,将她的银发钉在糖画摊的木架上。
阿璃的最后半声呼唤卡在咽喉。
少女消散前的红绸缠上夜煌手腕,贪婪吮吸着他腕间的血。
二百年后,这条浸透死气的绸缎将在永夜城头猎猎作响,挡下神言军的第一次湮灭炮击。
—往生漪—
阴阳神域的转生池此刻泛着诡谲的涟漪。
守护使玄胤握紧往生莲灯,灯芯爆出的火星烫伤他虎口——池中浮现的婴孩眉心红痣灼目,眸中星辉与武道域某个消散的灵体如出一辙。
“哼!不过是观测者偏差。“玄胤碾碎灯芯灰烬,“第七时间线的杂音。“
“呼...“池水突然沸腾。
婴孩的啼哭穿透云霄,惊得终末回廊第72号裂隙的锁链铮鸣不已。
玄胤不会知道,此刻正有赤晶粉末顺着夜煌的血脉游走,在他心脏处勾勒出青铜古棺的锁纹。
千里外的武道域废墟中,夜煌用血指在断壁上书写「墟」字。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怀中的涅槃血晶突然发烫——阿璃残存的记忆碎片苏醒,将神言军撤离前的那段密语刻入他骨髓:
“找到九棺者,可逆三域生死律......“
武元塔的残垣突然颤动。
夜煌抬头时,看见往生莲灯悬浮在尸山血海之上,灯盏里盛着的不是灯油,而是万千亡魂挣扎的面容。
这件太古遗物此刻正执行着最残酷的抉择:纯净魂灵送往转生池,执念深重者抛入第七时间线,而某些特殊存在......
古棺锁链的碰撞声在夜煌耳畔炸响。
他转身时,正看见自己方才书写的血字「墟」在月光下融化,化作一条赤蛇游向黑暗深处——那蛇鳞的纹路,却与玄胤掌心的往生莲灯裂痕分毫不差。
—星轨乱—
第七时间线的观测者从星海中惊醒。
青铜古棺群的锁链正在崩裂,最外侧棺椁表面的尘埃簌簌而落,露出棺盖上与夜煌面容相似的浮雕。
“变量出现。“观测者冰冷的机械音复现,只见指尖划过星图,武道域的命轨突然增生出三千条支线,“启动纠错协议。“
神言军总部的浑天仪疯狂旋转。
萧烬擦拭着黑龙纹臂甲上的血迹,突然发现第三目中的竖瞳正在闭合——这个本该在百年后弑主夺权的枭雄,此刻却因夜煌心脏处成型的锁纹而战栗。
武道废墟深处,夜煌在往生莲灯光晕中沉眠。
赤晶粉末在他血脉中游走,将阿璃消散前的场景反复重演:火凤红绸、糖画苍龙、还有老糖匠坠落的铜炉里,那未曾凝成的龙珠。
梦境边缘,九具青铜古棺正在聚合。
当首具棺椁开启一线时,夜煌听见星空深处传来少女轻笑——那声音与阿璃的银铃共振,却带着苏璃特有的狡黠尾音。
“该醒了,小墟主。“
夜煌睁眼时,晨曦正刺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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