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镜面映出两道交错的影子。沈时妤盯着楼层数字跳到28，轮椅扶手残留着谢凛手套的温度。
她故意把装馄饨的塑料袋揉出哗啦声，余光瞥见男人西裤后袋露出半截黑皮夹——那里头藏着林绾绾绑蓝丝带的照片。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沈时妤的帆布鞋踢到个硬壳本子。
上个月伪造的租赁合同正大剌剌摊在鞋柜上，物业经理用红笔圈出漏洞的页码还粘着咖啡渍。
谢凛的皮鞋尖抵着合同边缘往旁边推了半寸，这个动作让沈时妤后颈泛起细汗。
“谢先生...”她扶着墙站起来，真丝睡袍腰带早在医院挣扎时松开了，“我这就收拾东西。”
谢凛的食指勾着车钥匙转圈。他看见沙发角落蜷着件起球的米色毛衣，洗衣店标签显示是两年前的款式。
沈时妤一瘸一拐往卧室挪的时候，行李箱拉链卡着条褪色的发带——和他上个月在慈善拍卖会丢的那条一模一样。
沈时妤把三件衬衫叠成豆腐块。她知道谢凛在观察衣柜里挂着的打折连衣裙，那些水洗标都被剪掉了，就像她这个人的来历。
系统光球在吊灯上蹦跶，实时监测着谢凛视网膜停留最久的物品。
“沈小姐。”谢凛的膝盖压住即将合上的行李箱，“上周四晚上九点十七分，你在时代广场的监控盲区换了四趟出租车。”
沈时妤的指甲掐进毛衣袖口。那晚她确实绕路去见了私家侦探，但谢凛不该查到这些。
她让睫毛颤得像被风吹乱的蛛丝，声音裹着水汽：“房东太太说...说独居女生要注意安全。”
谢凛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十七岁那年林绾绾被绑架，绑匪就是用褪色发带缠住她眼睛。
现在沈时妤的锁骨下方有块指甲盖大的淤青，位置和林绾绾被推下楼梯时磕到的一模一样。
衣柜突然发出吱呀声。沈时妤踮脚去够顶层收纳盒，睡袍下摆扫过谢凛膝盖。
盒子里掉出半包过期的止痛药，铝箔板上的生产日期是她穿书前三天。
“暂时住着吧。”谢凛的皮鞋跟碾过地板缝隙，“找到新房再搬。”
沈时妤手里的衣架咣当砸在地上。她花了三秒钟调整呼吸频率，确保啜泣声能引起胸腔共振：“可是物业说...”
“明天换锁。”谢凛扯开领带往浴室走，“密码改成你生日。”
花洒响起时，沈时妤抓起谢凛丢在沙发上的手套。
皮质内衬还带着体温，她对着厨房玻璃窗调整嘴角弧度，确保这个窃笑能被流水声掩盖。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记忆干扰进度突破30%，林绾绾的蓝丝带照片正在模糊。
浴室门开的时候，沈时妤正用棉签给膝盖涂碘伏。
她把药水瓶打翻在茶几上，棕色液体顺着桌腿流到谢凛脚边。
男人皱起眉的瞬间，她快速缩起脚趾，这个姿势能让脚踝的金铃铛发出最清脆的响动。
“别动。”谢凛的毛巾擦过她小腿肚。沈时妤数着他弯腰时衬衫褶皱的数量，在数到第七道褶时突然抽气：“疼...”
棉签掉在地毯上。谢凛的指腹按在她脚背旧疤上，那是上周被苏婉柔推下楼梯的杰作。
沈时妤趁机把另一只脚塞进他掌心，系统立刻捕捉到谢凛左手手套下的脉搏紊乱了五秒钟。
床头电子钟跳到零点时，沈时妤听见阳台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她光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看见谢凛对着手机屏幕皱眉。
对话框最上方显示“心理医生陈主任”，最后一条消息是“记忆重构存在风险”。
“谢先生？”沈时妤把下巴搁在推拉门轨道上，“我能不能用厨房煮泡面？”
谢凛的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他闻到沈时妤发梢的消毒水味混着茉莉花香，这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十七岁生日蛋糕上的茉莉花奶油，林绾绾总说吃了会过敏。
泡面碗端上桌时，沈时妤故意没拿稳筷子。塑料筷滚到谢凛皮鞋边，她弯腰去捡时后颈露出三个拔火罐的印子——林绾绾每次感冒都要在相同位置留印记。
“明天让助理送换洗衣物。”谢凛的叉子卷起三根面条，“衣柜第三层有备用被褥。”
沈时妤的舌尖舔过虎口处的泡面汤。她知道谢凛在看她用左手搅动面条，而林绾绾是个左撇子。
系统光球突然炸成烟花状，记忆干扰进度条猛地冲到35%。
次卧台灯亮到凌晨三点。沈时妤趴在床上翻相册，最新照片是谢凛弯腰捡筷子的侧影。
她对着照片比划两指间的距离，估算明天该把V领开到第几颗扣子。
衣柜第三层的蚕丝被有雪松香，和她今早喷在谢凛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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