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坐在对面的程亦开门见山道：“是不是有点过了？”
“程总，你觉得有点过了？”
“那不是一个人的心血，那是一整个团队的心血。”
“她谢瑶，一来公司什么都不需要干，还不好吗。”
我吸了口气，语气平淡的说。
他声线平稳，但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我的心脏。
我想，他到底有多着急啊，居然从嘉乐跑到这，就为谢瑶鸣不平。
还是亲自到场。
程亦瞄了我一眼，认真道：“不过就是个小错误，一个好的团队，应该是一个允许成员犯错的团队，况且她还没毕业。”
一个小错误。
“程总，你是苦的我们的心血不是心血吗？”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这才知道，我们忙活了数个多月的心血，在程亦眼里，不过是个小错误。
我忽然想到很久之前，我舔程亦的时候，上杆子给他洗衣服，因没注意毛衣成分，洗缩了水，他可是整整一个星期都没理我。
见我呛声，程亦又出声道：“我会给她报一个学习班，你呢，也要对她多一点耐心。”
我闻声抬头：“程总，你觉得我对她的耐心不够？不够包容？”
一个舔了他十二年的人，现在却被质疑耐心不够。
“有问题？”
我强压住心口的不适，不咸不淡道：“程总思虑周全，我自叹不如。”
“看着不像，”黑眸一动不动的落在我脸上，周寒之追问道：“沈总是不满意我这么处理吗？”
他像是台上的法官，明明已经给我们判了刑，却莫名其妙的问刑犯满意不满意。
我想着好不容易到手的投资款，迎上程亦的视线，客气里带着疏离：“挺好，你开心就好。”
“反正这个项目是你投资，亏损由你承担。”
程亦睫毛微颤，嗤笑一声后，立即起身离开。
我僵硬着身躯送他到电梯口。
电梯门刚关上，我急忙扶住墙大口喘息，嘴里像是吃了黄连，压着一层苦涩。
没一会，手机里弹出了谢瑶发来的信息：“学姐，我会努力的，一定不让你跟亦哥哥失望。”
我关闭对话框，继续拉代码。
隔一天，谢瑶也确实如她所说，挺认真学习的，而且还破天荒的加了班。
我在心里感叹着爱情的伟大。
晚九点，我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我拿起桌上的桶面，起身去了茶水间。
桶面泡好时，大门处忽然传来了动静，我抬眼望去，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程亦竟站在门口。
手里拎着精致的餐盒。
上面印着营生堂的LOGO。
跟我手中的泡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视线相撞，我听到他问：“谢瑶呢？”
我语气平淡的开口：“我怎么知道，程总自己去找吧。”
谢瑶闻声从办公室里出来，兴高采烈的看着程亦，说：“亦哥哥，都说不让你过来了，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
程亦嘴角微翘，温声道：“饿了吧，先吃点。”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谢瑶说完便挽着程亦进办公室，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向我。
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桶面上。
“学姐，吃这个不健康的，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你俩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她是一番好意，但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
手里的泡面突然就没那么香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的反骨，我脱口而出道：“没事，我的胃没那么金贵。”
闻言，谢瑶的笑僵在了嘴角，睫毛低垂，像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小声道：“学姐，我没别的意思。”
她身侧的程亦见状眉毛一拧，正色道：“程总，瑶瑶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
“程总，给谢总送的爱心餐，还是由谢总自己享用吧，我不便打扰。”
也是，备受宠爱的公主赏赐当着王子的面赏给乞丐一颗糖果，在王子眼里，那就是了不起的善举。
谁会在意乞丐的自尊呢？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格局有点不够了。
毕竟，跟投资人搞好关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于是我端起手中的红烧牛肉面，说：“最近食不知味，就想着这一口。”
谢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对哦，营生堂的菜，确实清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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