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的水流裹着初春的寒意，林知秋抓着半截浮木，眼看着萧景珩被漩涡卷向下游。她摸到腰间暗袋里的小铁盒——这是实验室带来的防水胶囊，里头藏着最后的碘片。
接着！她将胶囊抛向十丈外的身影。萧景珩凌空翻身接住药片时，后颈的刺青突然泛出青光，那图案竟与胶囊上的辐射标志一模一样。
两人刚爬上岸，就听见马蹄声从竹林传来。林知秋拽着萧景珩躲进芦苇丛，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直打颤。她突然闻到熟悉的苦药味，抬眼看见半山腰飘着济世堂的杏黄旗。
那药铺有问题。她捏碎几片艾草嗅了嗅，艾叶该是清香味，这里头混着硝石硫磺的刺鼻味。
萧景珩撕下衣襟包扎伤口，露出腰间玄铁令牌：这是长安七十二药行的调令，能查近三个月的药材进出。令牌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竟是用失传的乌兹钢锻造。
三更梆子响时，他们摸进济世堂后院。林知秋用银簪挑开门闩，药柜里整整齐齐码着川芎、当归，可当她掀开地砖，底下竟藏着成筐的硝石与硫磺。
看这个。萧景珩从账房摸出本《千金方》，书页间夹着张兵器图纸，八牛弩的改良图，射程标注着三百丈——这比军中最强的弩机还远五十丈。
突然，前厅传来脚步声。林知秋迅速将火折子塞进香炉，拉着萧景珩藏进晒药阁。透过竹帘缝隙，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正在称量朱砂。
给醉仙楼送去的曼陀罗粉再加三成。面具人嗓音嘶哑，九皇子那边需要更多听话的姑娘。
林知秋心头一跳，想起穿越那夜青楼里的遭遇。她摸出袖中微型望远镜，发现面具人腰间挂着块玄铁令牌——和萧景珩那块形制相同，但刻着監字。
萧景珩突然捂住口鼻，示意她看屋顶横梁。月光透过瓦缝，照出细如蛛丝的银线——是江湖人常用的天罗地网机关。只要碰到一根，整间屋子就会落下铁笼。
跟我走。萧景珩比划几个手势，带着她贴墙游走。林知秋发现他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地板上的承重暗纹，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
药库铁门前，萧景珩掏出玄铁令插入门缝。机括转动声惊动了守卫，林知秋情急之下抓起晒干的乌头草撒向灯笼。剧毒粉末遇火即燃，腾起的紫烟让追兵纷纷倒地。
库门开启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三百口樟木箱堆成小山，箱面贴着川贝母的封条，可掀开一看全是寒光凛凛的唐直刀。最骇人的是墙角那尊青铜药炉，炉膛里炼的竟是水银。
他们在批量炼制汞毒。林知秋用银针试毒，针尖瞬间发黑，这些兵器要是流入黑市
话音未落，面具人带着弓箭手堵住门口。萧景珩突然揽住她腰身撞向药柜，数十支毒箭钉在他们方才站立处。林知秋抄起捣药杵砸向天窗，琉璃碎片如雨落下。
上屋顶！萧景珩甩出玄铁令击灭灯笼，黑暗中药粉四处飞扬。林知秋踩着翻倒的药碾跃上横梁，却见面具人手中弩机对准了萧景珩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她扯下晒药绳缠住房梁荡过去，将捣药杵狠狠砸向弩机。精铁锻造的弩臂竟被生生砸弯，面具人惊愕间露出破绽，被萧景珩用银针刺中曲池穴。
留活口！林知秋扑上去扯面具人腰带，却扯出块染血的宫绦——这是五品以上女官才能用的织金缎。面具脱落瞬间，两人倒吸冷气：这分明是早该殉葬的先帝才人！
女官突然咬破毒囊，临死前指向东南方向：九皇子...太液池...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林知秋在她袖中发现半张药方，竟是治疗肺痨的千金苇茎汤，但剂量足够毒死十头牛。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血迹泛着诡异的蓝光。林知秋抓起药柜里的黄芩塞进他口中：你中的是混合汞毒，十二时辰内必须解毒。
五更鼓响时，他们躲在运药车里混出城门。林知秋借着晨光研究玄铁令，发现令牌夹层藏着张丝绢地图——太液池底用朱砂圈着处暗道，旁注神龙元年，则天归陵。
去这里。她将地图摊在草垛上，武德年间的工程图显示，太液池底有处冰窖...忽然想起醉仙楼地下那些冰棺，手指微微发抖。
萧景珩却盯着她颈间：你的胎记在发光。林知秋摸向锁骨，那抹朱砂痣竟变得灼热。当她用铜镜反照，发现光晕中隐约有字迹流转——是则天文字写的开阳。
正午时分，两人扮作采莲人潜入太液池。林知秋将芦苇杆做成简易呼吸管，潜入水下时发现石壁上刻着星图。当她按胎记光斑的位置按下机关，池底突然裂开甬道。
游过十丈长的水道，竟来到座冰雕地宫。中央水晶棺里躺着位华服女子，面容与太平公主画像一模一样。林知秋伸手触碰棺盖时，冰层突然显现血色文字：唯李氏血脉可启。
用我的血。萧景珩划破手掌。鲜血滴上冰棺的刹那，地宫突然震动，棺盖缓缓移开。女子手中握着把鎏金匕首，柄上镶嵌的正是他们在找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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