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甬长寂静,素白的石墙和石道在如血的残阳下打上一层虚假的晕光,一个纤柔美丽的女子气喘吁吁的奔跑在这似乎一模一样又无边无尽的宫道上。因为跑的疾,原来整整齐齐的发髻已经散落,有几缕垂下来挡住了她白玉般的脸颊,身上的披衫已经破成条缕,甚至还有飞溅的血迹。可能是为了行动方便,本来宽大的两袖已经撕扯下大部分,还在手腕上打了个结。
“走,走吧!…….”
“不要停下,不要回头!不要被他抓到!”
“孩子,是阿耶不对,走的远远的吧,不要再被他迷惑……”
亲人的叮嘱一声声的将她拉回过去。就是刚刚,她偷偷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而现在她知道那一面也不过是诱她回去的计谋。她被父亲催促快跑,刚刚转过雕花的门扇,身后便是一阵衣甲铿锵之声,她连忙悄声顿步。
阿耶不知说了什么,她的名字才从口中喃喃而出,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然后是头颅落地的声音。她惊恐回头,脚下还保持着迈步的姿势。
“阿耶……”
刚才还催她快跑,叮嘱她的人这时已经浑身是血匍匐在地,因为离的近,喷溅的血迹穿过雕镂的纹路洒落在了她的衣襟广袖。而尸体旁边,站着的是一个手持长刀的俊美青年。
青年身材颀伟,眉眼清长,鼻梁挺秀,此时薄薄的唇抿着,眼里狠厉嗜血中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样俊秀英挺的人物与他手中冷硬淌血的刀形成了鲜明诡异的对比。
少女在一瞬间的惊惧后清醒过来,心内刺痛,头无比眩晕。她强迫自己不再看地上的亲人,拔腿就向外跑。
青年身后的侍卫们身形微动,但又忍住了,等着青年的示下。青年好整以暇的用布巾慢慢擦拭刀身,片刻,“跟在后面!”
“是!”侍卫齐声应诺。随着话音,青年手中染血的布巾飘落在尸体旁边。
眼前宫道似乎没有尽头,女子机械的向前跑着,却总也找不到阿耶告诉她的地方。她苍白的脸上一双明眸睁的极大,眼内昔日的璀璨灵秀已经被恐惧失望代替,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朝夕以对的亲人会如此赶尽杀绝,秀美的樱唇也早已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痕而不自知。
后边追兵不疾不许,本来脚步声并不明显,可听在女子耳中却如木槌时时击打在心上,咚咚的震耳发聩。
又跑过几道宫墙,女子右肩不知何时渗出大片的血,终于力竭扑倒,她回头望着在不远处站定的青年,眼里闪烁着屈辱愤恨的光。跑了这么远,再傻她也缓过味来,青年这是要利用完她再杀,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才知道阿耶作为大匠,曾经在这高高的宫城布下蛛网般的秘道,其中一条通往城外藏有抵国宝藏,足以让一个衰落的帝国东山再起,而这些,他都瞒着面前这位王,瞒着她。
青年的刀缓缓伸到女子面前,抵住她的喉咙,“他在里边藏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现在跟朕去,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女子紧紧盯住他俊美的面孔,半晌竟呵呵笑了起来:“伪君子,你用这张脸骗了多少人?骗得他们甘心为你卖命,到头来,却个个死于非命!现在还来骗我?”
青年皱着眉头,脸上是难掩的痛惜心疼:“柔娘,你不要激动。你爹背叛在先,朕不得已才杀之以正军心。可你并没有,只要你交出地道密图和朕走一遭,回来仍然可以得到自由…..”
“自由?”阿柔又笑起来,“…..自由我自己会找,不用你施舍……”
她话音未落,忽又一阵响动传来,是刀片刮到地上的尖利的“嚓嚓”声,有些心脏不好的人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阿柔抬头望去,远处不紧不慢正走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浓眉凤目,身量颀长。与面前青年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脸色紧绷阴骘之色比之尤甚。他外罩一件宽大的长袍,别人看不见他的腿,但从他行动间和发出的响动来看,有一条腿应该是用长刀代替了。
艰难的跪在地上,这次旁边的人能清楚的看到他露在外边的双腿,一侧正常穿着一只豹皮靴,另一侧则是寒光闪闪的锋利刀尖。
“父皇不必为她脏了手,交给十三就好。”
青年眼内闪过一抹饶有兴味的暗光,竟然就此松了刀,少年接过来脸色冷戾的盯着她。
阿柔从他的眼睛内看到了残暴和复仇的辉芒,突然一咬牙决绝的以手撑地,将咽喉直接向贴在面前的长刀撞去。
“啊!”
女孩大喊一声,手脚挣动,旁边立刻有一双手将她头上的设备摘下来。“好了,好了。回来了。”
这是一间实验室样子的房间,里边只有刚才进入虚拟空间的女孩和一个年长的教授。这时教授正拍着女孩的肩,递给她一杯水:“来,喝点水。”
蓝芷接过导师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刚才因为逃命,脸上还留着些惊惶的痕迹,但只是抿了一口水后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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