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深洞幽夺天工,乱石纵横虎咆哮。惊起一群狍鹿,攀藤附葛野貂。不见渔樵耕夫,唯有莺啼猿啸。每逢波光粼粼,常听山风呼号。野鸡处处聒噪,蟒蛇树上伸腰。也有那无人捡的玛瑙,也有那无人采的药草。梓树楠木密又茂,牡荆枸杞堪入药。从无人迹到此处,草木浓郁随风摇。偶尔神仙游至此,清泉碧水来泡澡。山神土地无香火,饥来挥锄山药刨。寒来暑往不记年,世外山景难画描。
珏海按落云头,率众至前,问道:“兄弟这是什么地方,真好个景致。”黄巢道:“常时我跨了此兽,登山逾岭,如走平地。今到了此处,此山势绝高绝险,竟尔过不去了也。所以驻足!”珏海道:“这山真个高峻。不如弃了赤火驹,土遁过去罢!”蓦地,彭白虎手指道:“那不是水潭,有鱼跳跃哩。”黄巢分开杂草,果见不远处有个水潭,无数怪鱼在翻波戏水。黄巢道:“真是天仙玉女娘娘说的那种鱼,得来全不费工夫!”珏海率众挥舞刀剑器械斩荆棘,劈杂草,开路向前,直至水潭跟前。那班翻浪善识水性,率领百个识水性的跳下深潭,捕捉怪鱼扔在岸上,余众欣然拾取,装的兜满。黄巢喜道:“天不绝我也。”言未已,呼喇一声响,跳出一个妖魔,厉声道:“甚人如此胆大,趁我不在偷我家的鱼。”唬的黄巢坐不稳雕鞍,跌下赤火驹。珏海把眼看那妖魔:颧骨高耸,前额狭窄。蓝眼睛长须短髭,龇牙齿嘟嘴鼓腮。身躯矮小廋如柴,手提短棍门户摆。叫声尖锐如鹤唳,声如婴啼眼不乖。久居山中成精怪,不知高低要把黄巢命来坏。珏海厉声道:“咄,你是个什么妖怪,不知利害要来送死。”那怪道:“我不是什么妖怪,乃是此山虎侯。水潭是我挖,鱼儿是我养,你们怎的偷盗我的口食?”珏海哈哈道:“还说不是怪,自称什么虎侯,我看你相貌倒是像个狐妖,却在此狐假虎威,耍威风。我便强拿你的,你又如何?”那虎侯怒道:“好气人也。”拖着短棍就来打架,珏海教白虎,翻浪两个去接战。一场厮杀:天兵刀强,虎侯棍猛。二天兵来取箴鱼,虎侯护食来争锋。刀来棍往铁交鸣,喷云吐雾挟风声。天兵刚强赌胜负,妖魔性狠不惜命。这一对身经百战天庭有名号,那一个久占此山哪知浅和深。只打的沙飞石走天地暗,愁云惨雾日月昏。这一对分进合击迅如风,那一个移形换位似流星。刀来棍架急遮拦,声东击西神魔争。珏海暗赞妖魔好武艺,众天兵轰然呐喊助威风。饶是身经百战的混唐魔王黄巢,看的也不禁惊心动魄。
那妖魔见他们人数众多,聒噪的不耐烦,一个横扫千军战退二将,摇身晃一晃,却变了个模样。却见他:形如狐狸多矫健,九条尾巴老虎爪。九个脑袋攒一处,齐声长啸地也摇。白虎,翻浪吓的退缩不敢向前,众天兵耸然变色。珏海道:“好一个恶兽。”黄巢跳上赤火驹,道:“不好了,决撒了!”急要奔逃。那兽凌空一跃,拦住黄巢,九颗头张口来吞。珏海奋不顾身,抢上前来,掣出鬼头刀就来砍斫。那兽一口叼着珏海,望水潭中一淬,泼剌响地一声,溅起一个大水泡。众天兵一拥上前,教它九张口,一口一个,叼着九个淬下水中,扑腾挣扎。唬的众天兵莫敢上前相争。黄巢正在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急的没出豁处。悚惧间,倏地,天地间一片和煦阳光普照,天仙玉女娘娘踏祥云而至,厉声道:“那孽畜怎敢欺心要吃黄王,还不快皈依,更待何时?”将手臂上一个镯子除下,往下一丢,变作九个金光闪烁的镯子,套定他的九个头。那妖魔九个头如被针扎,疼痛难禁,连声道:“情愿皈依。”天仙玉女娘娘道:“我带它去我道场,做个守山门的神祇,黄王保重!”那妖魔俯首贴耳,踩着云光随着玉女娘娘望东而去。黄巢惊心甫定,把眼看珏海等众天兵湿漉漉,水淋淋从水潭走出来,说道:“幸是娘娘解围度厄,又逃过一劫。”一众此时方始捕捞箴鱼,正是斜阳余晖时分,更深方始满载返回曹州。
张麟待到天光时分,即刻点齐兵马,挥军杀到曹州城。也不击鼓鸣金,囊中祭出一物,只见它:状似野鸭老鼠尾,擅长爬树名絜钩。所过之处传瘟疫,人畜相逢一旦休。却见它,飞渡护城河,须臾越过城墙,转瞬不见。那时黄巢、珏海等哪里防备的,比及闻得战报,起身时才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宛然大病。便是珏海等众天兵也一概如此,哪里还能守城拒敌?黄巢明知中了张麟诡计,却是行动不得,身子忽冷忽热,神志言语都不清,只是待死。合城军民莫不如是。那张麟见城头上全没影响,暗喜道:“这番定然断送了巢贼性命!”传令大军攻城。蓦地,西方尘头大起,张麟道:“如何有大军前来?”正疑惑间,探马来报:“不好了也,流贼王仙芝率兵来了。”张麟惊道:“巢贼摆空城计,引我上钩耶!撤兵!”鸣金收兵而退。仙芝正欲屯兵,却见唐兵撤退,道:“张麟怕我前后夹击呀。”君长道:“黄王在城内,我们速速入城与他合势,可拒强敌。”仙芝摇头道:“不对。那城上怎的不见一个守兵,任由张麟挥兵打城,却是何故?”君长道:“莫不是黄王使得诱敌之计,教我们撞破,惊走张麟,坏了他的大计。见他反被斥责,不好看相呀。”尚让道:“眼下支祥在后追赶,快些入城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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