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查看,感觉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点点疼,她问服务员:“能给我一点……?”
还没等她说完,身边伸过来一只手,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走,去医院!”
王信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拎起了她的背包,眉头紧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不至于,一会就好了。”
“都红了,去积水潭吧,我二叔在那。”王信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
“真的不用去医院,大不了一会买点烫伤药膏就可以,这又不是滚烫的开水。”何西转头对一旁的服务员说:“妹妹,你去给我拿点你们家自来水冻的冰块吧。”
何西坐回椅子上,抢下王信手里拎的背包,王信也放开了一直拉着她的手;
“真没事吗?”他追问道;
“嗯,坐下吧,”何西看着他坐回椅子,继续说:“放心吧,瘸不了,我下周就要开始四处奔波劳碌、养家糊口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看王信没有反应,何西又接着说:“我下周请了年假,准备梳理一下手里的资源,跟你说的那个项目,如果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落地了,到时候我会离职,跟你一起干这个活。”
王信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何西接着问:“怎么了?”
“这家店以后不来了。”
王信就是这样一个过于专心的人,一旦陷入到自己的思维里,会自动地把其他事情降维,甚至忽略,他只想专心思考自己关心的问题;此刻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今天下午怎么什么都不顺心,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里一直被填满了棉花,让他上不来气;原本神清气爽地替朋友搬家,他早上特意理了新的发型,哼着小调来见好朋友,这个朋友总是能给他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每个玩笑都能踩中他的喜好,他最喜欢这种轻松的时刻了,可不知道自己脑袋里那根弦断了,下午他就被关在了门外,他的快乐就这样被切断了,并且被贴上了白色封条,他不知道这个封锁的期限会有多久,他忍不住有些懊恼;现在明明已经换了个环境,让大家暂时忘掉下午那些不合时宜,可偏偏何西又被热水烫了一下,他想带她去医院,想送她回家,想仔细看看到底被烫成什么样,但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他被一双无形的、被命名为“僭越”的手牢牢地按在了椅子上,这一大堆的情绪,只能简单地化成一句“这家店以后不来了”,真是扫兴。
第二天王信发短信问何西有没有大碍,何西回了一张自己在地铁上的照片;他放下手机,继续看手里那本《百年孤独》,这是杨寄柔走前在看的书,她并没有带走;王信找到了书里蕾梅黛丝升天的桥段,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段,他常幻想着蕾梅黛丝最终抓着床单冉冉上升最终抵达高邈空间的画面,如果当一只把头深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事,那王信希望自己可以像蕾梅黛丝,就这样恣意地活着,赤裸地活着,无动于衷地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