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声音中带了一丝疲累:“我倦了,燕儿早些用完晚膳便回去罢。”
她轻轻抬手,两名侍女忙将她搀扶起来,往内室走去。
房中只剩下段离燕一人。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满桌子的菜肴坐了很久,才唤道:“小程儿。”
小程儿赶紧进来:“王爷。”
段离燕缓缓站起来:“回去罢。”
乌铜普洱高山流水,皆守在外面。
段离燕这一次,却是坐轿辇来的。
小程儿觉得王爷有一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帘子放下,遮挡住灯笼的光线,也遮挡了段离燕的脸。
从瑶池阁回他的住处有些远,轿夫的脚程再快,也要走上两刻钟的功夫。
许是轿子太摇晃,许是他真的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憩了。
恍惚间,他做了个梦。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春日。
万物复苏。
缥缈无际的迷雾中,藏着苍苍郁郁的森林。
长了万年的森林,奇珍野兽,遍布其中。
一道红光,忽地从九天之上坠进这万年森林中。
红光坠下,鸟儿纷纷吓得从森林中飞出,一时数万鸟儿,黑鸦鸦的盘旋在森林的上空,甚是壮观。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山峰上,一个少年站在悬崖边,头戴斗笠,身穿兽皮衔结而成的衣裳,目光灼灼地看着红光坠下的那处。
他眼皮轻轻敛下,看向在山峰下的一处地方。
那里是他生长的部落,住着将他抚养成人的祖父。
他长大了,可祖父已然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采了很多草药与祖父吃,可祖父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微弱。
今日祖父的精神忽然比往日要好,也有了胃口,说是想吃他亲手挖回来的野百合。
野百合通常长在山峰上。
是以他急急爬上山峰,挖了好多野百合。
正准备下山的时候,却是瞧见了天降蓝光。
他心念一动。
既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那,肯定能救祖父的命。
红光坠下片刻后,森林又恢复了平静。
约莫一个时辰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参天大树环抱的林荫间发着响动。
脩然,一只白白胖胖的兔儿从缠绕着生长的蔓藤中蹿出,给葱葱郁郁的森林带来活泼的生机。
只可惜,兔儿明显是惊惶的。
假若有人在此,瞧清兔儿的面孔,大约会脱口而出:“这兔儿,是见鬼了吗?”
兔儿惊惶逃窜的后面,一只长相丑陋的狐狸也惊惶地逃窜出来。
狐狸比兔儿更加的惊惶,在逃窜的时候,它甚至还撞上了一棵参天大树,差些没撞晕过去。然而强烈的求生欲让它挣扎起身,费力地钻进密密麻麻的蔓藤间。
兔儿与狐狸逃窜后,这一处属于森林深处的静谧之处,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这一处,因为参天大树环绕,受到的日照时间,比起其他地方,要少上许多。
再加上消消散散的迷雾,日头还半挂在山头上迟迟不肯坠落,这一处就暗了起来。
各种各样的虫儿开始此起彼伏的叫唤起来,鸟儿开始返巢,吱吱喳喳的叫着,顿时热闹非凡。
却是在此时,一道暗哑的声音道:“可真是吵啊。”
这道暗哑的声音的主人,仿佛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若是有人在此,却还是能依稀辨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大概是个女子。
只不过这声音可真难听,好像是砂砾磨过铁器时,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想必,这女子,定然很难看罢。
一棵生长了数百年的大树下,厚重的不省得积了多少年的枯叶堆上,躺着一个女子。
她恣意地躺在枯叶堆上,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上,戴着朱雀形状的花冠。花冠上的朱雀,好像断了一只翅膀,看起来奄奄一息。女子花冠下光洁……呃,有些血迹的脸上,一双眼睛闭着,长长的眼睫毛浓密得像一把小扇子。被血迹弥漫过俏鼻下,是有些紧抿的樱唇。往日里饱满、娇艳欲滴的唇瓣,此时略略有些苍白。但这又如何,尽管脸上有血迹,但仍旧遮掩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暗哑声音声音的主子,竟然是个美丽的女子。
她的脸上沾着血迹,身上穿的红衣,也是肉眼可见的血迹斑斑。
嗯,她不是躺得舒服,而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时没办法动弹。
虽然没法动弹,但方才一只丑陋的狐狸追逐着白白胖胖的兔儿过来时,两兽一人面面相觑,她忽地抬起指尖,幽幽的红光顿时将狐狸与兔儿包围着,将两只小家伙缓缓托至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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