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被带走,与他分开来,崔立万就猜到了半分。
他们的身份,许是被识破了。
果然,秦七郎道:“那五爷叫你接近孙侍卫,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成全你的贪念这般简单罢?”
贪恋?他仰慕、喜欢孙南枝有错吗?
崔立万目光阴骛,看向秦七郎:“你猜错了。”
冬日的细雨缠绵,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屋中竟然有些许湿冷的感觉了。
孙南枝看得眼睛都花了,才将册子看了一半。看得眼花缭乱是一回事,可她看的册子上的那些物品,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
不认识也就罢了,名字还叫得繁复。
她自然不会不懂装懂,每种不认识的物品都细细的问了段离燕。
不得不说,段离燕还真是个称职的王爷。不仅细细的讲解了每样物品,还给她普及了什么样的物品该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上。
一番普及下来,原本精神抖擞的孙南枝两眼发青,气息奄奄。
她宁愿去打三日三夜的架,也不想在这帐册间耗费半日的心神。此前她在汴京后宫里,听得有些贵人为了能掌管后宫而整日勾心斗角,便有些不明。如今更是觉得,每日吃吃喝喝,吃饱便做一些消遣岂不是极好,为何要去做那些耗费心神的事情,是怕自己老得不够快吗?
段离燕察言观色:“可是累了?早前我吩咐张济,从外头抓了一头羊,让他细细料理了炙与你吃。不过,怕是还得等上些许功夫。”
孙南枝睨了他一眼。
做他的侍卫也有一段日子了,别的不说,可向来在吃食上,他向来大方又体贴。
罢了,这样的主子,她便多体谅一些,多帮他分担一些好了。
但,说起几日后的观礼……她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
段离燕笑道:“自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顿了一下,却又道:“你可不能事事都依赖我。”
她一愣,却是瞧见他眼中转瞬即逝的哀伤。
再要去看个明明白白时,段离燕已然垂下眼去,若无其事的翻开一本帐册:“做完这些还要念书与你听呢。”
孙南枝:“……”
瑶湖边的楼阁里安安静静,王府里以及整个西南府却悄无声息的流传着一个消息:年轻的王爷身染沉疴,怕是时日无多了!
消息传到喜珠耳中时,她正在试穿嫁衣。
羌族的嫁衣,层层叠叠,比起汉人的服装来要繁复得多。
消息是五爷坐在椅子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告诉她的。
喜珠猛然抬头,眼中充满恨意:“你对他下手了?”
五爷挑眉:“怎地,心疼他了?哦,倒是忘了,你这些日子的忍辱负重,全是为了他。”
喜珠不语,只垂下头去,手指摩挲着衣衫上的首饰。
五爷摇着扇子:“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们家王爷,虽然不是好人,也不是祸害,但是要死,却还不到时候。”
喜珠不应。
五爷却是起身,一跛一跛的走向她,而后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似毒蛇的信子舔着喜珠的脸:“从你上了我的马车那一刻,你的命运便不再属于你自己。”
喜珠看着他,眼中无波无澜。
五爷觉得无趣,冷哼一声,松开手,又一跛一跛的走回去。
他照旧摇着扇子,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做与不做虽是随你,但你身上的毒,解与不解,自然是取决于我。”
喜珠浑身一颤,忽地觉得自己的全身软了下来。
腊月二十一夜,羌族王子大婚前夕。
羌族部落位于西南府的西北,位置险要,其中有一处隘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过是观礼而已,为何要打扮得如此隆重?
孙南枝坐在妆匣前,面无表情的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