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敢自称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但普洱还是省得自家王爷是要干什么的。乌铜与流水没回来,这重要吗?不重要!王爷的命更重要!乌铜不过是王爷的贴身小厮,流水不过是王爷的贴身保镖,他们虽然服侍了王爷好些年,但贱命哪能与王爷相比!
普洱猛地跪在地上:“爷,请三思!乌铜回不来,那是他时运不济!”
段离燕眼皮微微垂下,看着粗壮的汉子在自己面前跪着,面上表情仍旧冷冷:“是我思虑不周,太急功近利。”在这看似繁华的汴京城后面,还不省得有多少危险,他们初来乍到,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便想一步登天,实在是他思虑不周。
为民请命折损人马是应该,但不应该在这时。
王爷哪里是急功近利,是那卫苍的大军不日便要挥师北上,王爷是心系老百姓!
尽管普洱垂下头来,但语气仍旧强硬:“爷,还请三思。”
段离燕没说话。
普洱省得自家王爷的脾气。他向来是说得少,做得快。
普洱已经做好了以下犯上,将自家王爷打晕的准备。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王爷就不该北上!
明明自家王爷的实力是可以碾压那卫苍的。
果然,自家王爷不听劝,往旁边绕了一步,这是要绕过他走出去。
普洱握紧拳头,心中正思量着如何用最恰当的力道将自家王爷恰到好处的打晕……
忽而从外头扑进一股不属于屋中的寒气来,以及,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爷。”
是乌铜与流水。
二人恭恭敬敬地垂着头,并排站着,浑身看起来整整齐齐,毫发无伤。
普洱松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给自家王爷披好大氅。
段离燕身姿挺拔,神色如往常一般冷清:“事情可办好了?”
乌铜的头忽而垂得更低了:“回禀爷,属下无能。”
按道理不应该啊。他这次进京来,带的他们四人,已经是西南王府一等一的好手了。乌铜机灵,普洱狡猾,高山流水武艺高强,可这一晚,他的两名亲卫竟然连续碰壁而回。那人既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擒住他们,还让他们毫发无损的回来……
有点侮辱的感觉。
等等!
段离燕问乌铜:“你们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又时运不济,遇上那孔武有力的女护卫罢?
乌铜十分的羞耻,却还要如实回答:“爷,属下们像高山一样,遇到了那不可理喻的女护卫。”
竟然,果真还是那女的。
段离燕眉目清清冷冷:“你们且先下去歇息。”他顿了一下,缓缓道,“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
爷没有责怪他们,乌铜与流水受宠若惊地下去了。不过须臾后,流水又折身返回:“爷,那女子,身手非凡,怕是一道难关。”
段离燕接过普洱递过来的热帕子,好看的眼皮垂着:“再强悍的人,亦有弱点。此事先不必再理。我们既千里迢迢来了汴京城,便好好玩上一玩罢。”
什,什,什么?!自家王爷竟然说要玩上一玩?!
流水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连忙将视线投向普洱,后者怔愣着,明显也傻了。
他们的确没听错,一向严于律己,从三岁启了蒙,无论是寒暑三九,俱每日按时起来读书做事的西南王竟然要玩?!
好像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有在老王妃又装晕的时候,自家王爷才勉为其难地去陪玩一两个时辰呢。
难不成,王爷到了这繁花似锦的汴京城,性情便变了?
段离燕说完话,没再理两个下属惊愕的表情,兀自洗漱起来。
得了好好休息的命令,流水满脑子不解地回到偏房。
乌铜半褪衣衫,正伏在榻上,哎呀呀地叫唤着。高山满手药油,一脸嫌弃:“我还没有用力呢!”
流水看到这一幕,浑身的伤忽而就疼了起来。倒也不叫伤口,而是自己躲避那女子攻击时不慎跌倒的淤青。
十分的羞耻。
想他当年也是打遍了整个西南的好手,才一跃晋升为王爷的贴身护卫,可如今……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那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年轻姑娘……
流水神情郁郁。
乌铜还喊他:“快快,让高山也给你擦擦药油……”
流水:“……”这是生怕别人不省得自己挨了揍吗?
天亮了。
天放晴了。
便是秦太妃居住的、许久不曾修缮的宫殿,被温柔的晨光笼罩着,也显出几分好看来。
小战懒洋洋的睁开眼,听着宫殿中的动响。侍女冬杏在叽叽喳喳的说话,秦太妃偶尔说一两句。那小内侍却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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