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与太空相接的弧线开始变亮,起初是一圈暗淡的光环,亮度逐渐攀升,最后化为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赫利俄斯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那是星炬之光,而他所见到的是灵能视野中的王座世界。
‘多方位联合监测与数字化合成技术共同构建的灵能波幅视觉化系统,旨在为弱感群体提供直观的亚空间视界。这是经过不同层次增强处理后的图像。’喜马拉雅说,‘星炬,神皇力量的标志,其状态的稳定性象征着你的君主正关注着这一切并默许其发展。难道这还不能让你安心吗?’
“我不明白。”赫利俄斯凝视着那道光华,“无生者出现在泰拉上,祂如何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哦,等一下……”
起初是船只。每日都有数以十亿计的朝圣者涌向泰拉,而霸权之塔监视着每一艘往来的船只。现在,他看见星球表面那些本应像群集蚂蚁一样繁忙运转的飞船都悬停在了它们所在的航道上,不再移动。它们像被什么冻住了,如同古泰拉时代封冻在河道里的船。
赫利俄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意识到了喜马拉雅所指何物。
那是一种不显眼的银白,宛如余烬随风铺展。魔域猩红与星炬金色于泰拉上交辉,而它是这场领地之争最低调的背景。与渲染其上的二者一样,它不是真正的颜色,而是力量的体现。它无声地见证着,如同一层凝滞的薄霜,轻轻覆盖了万物应有的色彩,冻结了时间流转。
“那是什么。”赫利俄斯皱眉。那种死灰般的银白色让他想起了阿泰尔。阿泰尔·金身上的宝石就是这样毫无特色的银白。“那就是……”
‘是的。领域。’
喜马拉雅手指动了动,在赫利俄斯眼前调出一张图解。赫利俄斯尝试记住它,但图像转瞬即逝。喜马拉雅女士对禁军眼睛的分辨帧率把握得恰到好处。
‘理解一个全新的概念对你这样的头脑来说是很容易的,但其后所暗示的残酷真相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接受。让我们从表浅开始。’
‘领域横于现实与虚空之间,是一个能够扭曲两边元素的奇异空间,时间亦在它的切割层次中。于此,逻辑和秩序重新编织,遵从一种更基础的规则。你可以将它想象为一个多面的镜子,它能反映出被困于其中的个体内心深处的信仰和期望。’
‘这些映像并非静止不变,而是随着群体意志的变化而变化。若其中存在多种不能调和的思想,它们就在冲突和纷争中摇摆不定。而当尘埃落定,最后反射出的形象便被固化,成为真正的现实。’
‘发生在领域中的事情未必成真,这是我们这么做的自信所在。’喜马拉雅将视角调回到地表,从雄狮之门俯瞰广场远处尖啸蠕行的血影,‘一点星火引燃了在泰拉上积压已久的怨怒,所以血的力量现在占据上风。但它离取得最终的胜利还很遥远。我们的反击也还没有真正开始。’
“意志的战争吗?”赫利俄斯发现自己又在不安地握紧持戟的手了。他有一些预感。“你想用谁的思想和它们对抗?泰拉守军还有哪些人能动?”
“凡人军队可能指望不了了,他们不是陷入了停滞就是加入了我们的对立面。帝国之拳也无法依靠,我刚刚看见山镇号停在了轨道上。”他停顿了一下,“万夫团……”
‘回答正确。’
赫利俄斯听见喜马拉雅的声音突然变了方位。银甲女士改变了坐着的姿态,身影一闪就站到了他身边。极短的时间里他的前辈们与寂静修女配合作战、执行任务的描述出现在他的头脑中,然后这种短时间的遐想被喜马拉雅的下一步行动击得粉碎。
喜马拉雅往前一步越过赫利俄斯。她闭上眼睛,缓缓展开手臂,仿佛蛮荒部落中的巫女,在被选定的特殊日子里主持祭典,以威仪的姿态召唤远古的力量。环境随之变化,档案室的场景转瞬间崩解飘散,赫利俄斯发现他们正站在城墙上,沐浴在猩红的辉光下,遥看远处的不洁力量向人类之主的堡垒嘶叫、爬行。
‘醒来吧。’
他听见她说。
轻微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顺着城墙绵延出去。他看见封冻的银白褪去,城防系统自动运作起来,校准目标阵列,炮管转向就像搅碎冰层的船桨。他听见警笛声和权限通过的提示音次第传播开去,重型火炮在准备时发出的“咔嗒-咔嗒”循环声响。
“你能控制城防系统?”赫利俄斯警觉地提戟往前,在喜马拉雅身上寻找弱点的本能与静观事态走向的直觉抗争着。泰拉拥有全帝国最强大的防御系统,想到这样的杀器可被不明人士控制,他的手就不自觉地想杀掉些什么。
喜马拉雅没有理他。她发出一道指令——具体而言,是一串代码,并非由唇齿吐露,而更类似无线信号的发送与接收——目标是皇宫更高级别的预警系统。
凄厉的警报声在堡垒巨大的内部震人心神地鸣响着。这里的许多警报装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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