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低调的姿态能无意中降低对方的警惕性,在他面前也被证明是有用的技巧。我关闭长戟的武器系统,将先前的问答录音保存归档。分析不是我的主职工作,但瓦洛里斯出人意料地准许我保留第一手资料。
现在,让我说说阿泰尔·金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有一句古老的泰拉谚语,其起源早已被遗忘,说的是事物的外在特征就是其本质的表现。
了不起的逻辑理论。但他们一定没有见过阿泰尔·金。
首先明确一点,他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并非禁军。也绝非人类。
他是被关押在暗影囚牢(Dark Cells)里无数自旧夜留存下来的恐怖遗物之一。狄奥多西称呼他为一件失控的武器,如今披着金衣猖獗作妖。
传闻影牢收容的器物都有生命力,但都不能算是活物。我资历尚浅,没有在那里服役的经验,但阿泰尔·金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这个传言。与人相处时,他明显在模仿我们这些与他有相似外表的生物;而在接触到我们之前,他的表现更像是依本能行事。面对这个旧夜的威胁,禁军军团也缺乏应对的经验。因此瓦洛里斯对他做了一个测试,借由他对各种实验样本的反应,大致推测出他的行为规律。
他如何习得了一门古泰拉语言已无从得知。如果他说了实话,那么就说明他能分辨全息影像和实体目标的区别,并拒绝对一个虚影出手。但是他对于下一个实体的测试样本则表现出毫无掩饰的杀意。如果这就是他对生命体的真实态度,那么足以令人不安。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瓦洛里斯决定将这件嗜杀的凶器纳入禁军编制。我刚被传唤的时候,被告知的是影牢收容失效和逃逸者对皇宫设施的破坏,而当我到场的时候,事故的定性已经变成了一个冒冒失失的新人禁军和一场略有失误的鲜血游戏。
略有失误,指一整个需要彻底修理的训练区域,和一个被迫终止的测试。
我在经过宫墙浮雕的时候稍稍驻足。这片区域布满星象的印记,黑暗时代,古老长夜,统一战争,相仿的符号在每一个时期都被赋予了不同的寓意。古代泰拉曾有这么一门方术,通过观测日月星辰的位置来预测命运,古人将其结果视为神的启示。神,信仰,诸如此类的旧世界遗毒只让我和我的同伴们觉得可笑。在我们自己的神学体系中,万物皆有终焉,唯祂不朽。
当我的肉体已经完美,就不会有细节从记忆里遗落。我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个图腾。
天鹰座。(Aquila)
以及那颗星辰——天鹰座α,天鹰的心脏Altair。
监控影像显示得十分清楚,那正是测试中遭到直击而损毁的部位。瓦洛里斯因此将“Altair”作为荣耀之名给予这个披着禁军盔甲的怪物,接纳他成为万夫团的一员。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吗?只有时间可以给出答案。瓦洛里斯是个激进的人,但从不轻易冒险。无论出于怎样的考量让他否决了诸多同僚的抗议,我都无权质疑他的决策。
让我奇怪的是狄奥多西的态度。大多数时候他遵从统领的指示,但他似乎缺乏一般禁军那种对卓越者和资深者的尊敬。我不怀疑在押回逃脱物品的提议遭到拒绝后他会公然抗命。但他没有,也再没有提第二遍。
他的存在或许是促成瓦洛里斯这个决定的重要因素。作为看守,狄奥多西比显然比我们都更加了解阿泰尔·金。当我们中的最强者在交涉中被迫让步的时候,他却敢于冒着激怒这么一个危险物的风险将其一拳放翻。我们无从得知这位影牢监用了什么手段将其压制,但依然可以证明其可控性——就像将一件封存的武器取出使用。而现在,瓦洛里斯有意将这件失控的武器驯服并使之被紧握在帝国手中。荒唐,但是贴切的比喻。
我停留了不被察觉的时间,然后继续向回廊另一头的露天平台进发。瓦洛里斯在那里等我,所以我的行走速度比平日快一些。当我到达目的地时,总能源消耗较平时的消耗基线高出了一个百分点。下次我应该能做得更好。
“普布利乌斯。”
他将远眺东方的目光收回,转身面对我。在他身后,宏伟的城墙雄踞远山,巍峨的高塔升向寒冷空气,泰拉金顶在斜阳下熠熠生辉。
“统领。”我稍稍鞠躬。
“阿泰尔·金——他是个谜。”他冷淡地说,“然而镀金葬火将谜底焚毁了。”
镀金葬火(the Battle of the Gilded Pyre/ Black Pyre),那场战争令万夫团蒙受损失,瓦洛里斯的前任在此期间陨落。
“对于影牢里的事物,我们知之甚少。”
“他不是。曾经不是。我能肯定安德罗斯知道真相,但是他没来得及告诉我。”
自从阿泰尔·金出现后我就再没有看见过瓦洛里斯不着武装的时候了。他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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