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得个赤条条,换上干衣。
身着羊皮袄的汉子道:“兄台可是为《扛鼎令》而来?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壮汉道:“在下齐人孟贲,正是为《扛鼎令》而来。”
“缘是天下闻名的孟兄,久仰!”身着羊皮袄的汉子道:“在下乌获,自草原而来,亦是为《扛鼎令》。”
“殊途同归也!”着军靴的汉子:“愚弟任鄙,乃是秦人。”
三人结伴同行。一路走,一路讲着各自的故事。
乌获是义渠国人,家人世代为义渠国君养马。
周礼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也就是说,天子出巡,需六马拉车,需要三个驾车人。这三人同时驾马,需动作一致,方能三马一致,使天子坐车不晃荡。这看起来简单,却实则极难,需要三人长久的训练和配合。
那义渠国,本乃戎狄,不受周礼约束。但义渠王也想学中原,也搞“天子驾六”那一套。虽说草原人天生就善驭马之术,但也天性散漫,不懂配合,三人同驾一车总是别扭。义渠王便下令,在全草原征募驭马高手,始终求贤不得。
直到有一天,马倌年仅十二岁的小儿子说,“这有何难?不就三匹马么?我五岁时就会了。”
这话传到了义渠王耳朵里。义渠王便命马倌将小儿子带到自己跟前,要见识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谁曾想,那小子不仅不怵,反倒兴奋不已。一个鹞子翻身,跃至王车之上,一只手握三条缰绳,两只手握六条缰绳,脆声道:“驾!”
“咴咴咴……”六匹马仰天齐啸,竟步调一致的向前跑去。
六条缰绳,仿似就是六根琴弦,在那小子的拨弄下,竟宫商角羽浑然一体,配合的天衣无缝。
“吁——”听那小子一喝,六马又同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踏步。
义渠王大喜,便召这小孩子为御用仆官。
这孩子,便是少年乌获。
“兄台既为义渠国君身边人,如何来这咸阳扛鼎?”孟贲不解。
乌获道,他为仆官不过几年,秦国大败义渠,义渠沦为秦之属国,义渠王北面称臣,此后便不再乘车。
“哦,原来如此。”孟贲道。
“其实也无所谓。”乌获道,本来义渠便为一草原部落,灭就灭了。再说,乌获打小便有颗驰骋天下的雄心,这草原仍旧太小,容不下他心中的朗朗乾坤。
无奈草原广阔,乌获见《扛鼎令》已是一个月后。但他丝毫没有犹豫,便纵马来了。这一路上,乌获心急如焚,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到了此处。
“你呢?”乌获问任鄙。
孟贲也好奇,“你本就在秦军营中,如何还要来扛鼎立功?”
任鄙腼腆道,他本是秦军中的百夫长,随军驻扎在咸阳以北的子午岭中,见到《扛鼎令》也不过四日前的事。
虽说是个百夫长,仍旧不遂其志。于是,任鄙便与自家将军说了去咸阳扛鼎之事。那将军也倒通情理,便给任鄙派了个去咸阳送信的活。
那子午岭,山高林深,无一块平地,若想出去,几乎只能靠走。若要走到咸阳,这八百里,至少得二十日。眼看这扛鼎之日将近,任鄙便想了个招:不走寻常之路,改为从陇西上长城,然后一路顺着长城疾奔,由临洮下长城,再渡渭水,一路漂到咸阳。如此一来,虽说路程远了不少,足有一千五百里。然任鄙却一日狂奔五百里,不过五日,便也到了此处。
“任兄脚力,堪比夸父也。”孟贲道。
“夸父?何人夸父?”乌获懵懂道。
“哈哈哈!”任鄙笑道:“乌兄乃草原人氏,自然没听说过中原的鬼力乱神。然乌兄大可不必在意,只是那孟兄谬赞也。”
“哦。”乌获很是尴尬,脸红道:“任兄还是唤我乌获好了。”
“为何?”任鄙道。
“非礼也!”孟贲道。
“二位有所不知,我等草原人,无姓也。”乌获道。
“哦,恕我等冒昧了。”孟贲道。
“那以后,还是唤作乌获兄罢。”任鄙道。
“甚好,甚好。”乌获道。
走着,说着,三人也饿了。
此时,任鄙从包袱里掏出三根黑乎乎的东西,“刚好,一人一根。”
那东西虽然看起来有点恶心,但却香气扑鼻,令人生涎。乌获抓过来,一口就撕下了一大块,直言:“香,真香!”
“着实香。”孟贲嚼了一口,好奇道:“此乃何物?”
“黑娃子。”任鄙道。
“甚?”乌获道。
任鄙又道:“黑娃子嘛。”
“噗!”
乌获孟贲均觉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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