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月余。”
沈玉落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
她后来也曾想过去药王谷再看看年幼时的伙伴,但是母亲身子一直不好,不方便舟车劳顿,她一个人出门家里总不放心。
时间久了,她就想,或许那个孩子早就把她给忘了。
谁知道竟然会这么巧,他被姜尹月带回了公主府。
刘太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的身子勉力撑到现在已是极限,此时就算立刻返回药王谷也来不及了,再拖几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那怎么办?”
沈玉落站起身来,面露急切,却由于体内毒素未清,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幸得红芍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除非两日之内找到根治的办法。”
刘太医还在不停地观察玄澈的症状,作为顶尖的医者,自然是对自己没见过的情况感兴趣。
“刘老可有良方?”
沈玉落态度真诚,她知道药王谷虽然在江湖中地位极高,但都是一些刁钻的法子,正道医术上的能人还是都集中在太医院。
从前他们来公主府,都是被一口一个老东西地叫着,如今这长公主是改了性子,竟这般客气礼数周全起来,两位太医方才心中的那点不快又消散了些。
年轻的方太医和刘太医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集整个太医院之力,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
其实他们俩刚才已经商量出一些法子,只是不够稳妥,再加上从没见过这种复杂的中毒情况,想要和同僚探讨一番,也好共同精进医术。
只是这话不能由他们提出来,只能是让长公主开口。
“好,本宫亲自去请。”
沈玉落难掩急色,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红芍,让他们备轿子。”
红芍嘟嘟囔囔:“殿下何必为他如此费心,奔波一天了,夜深了外头又冷……”
这时候玄澈也盯着沈玉落的眼睛,仿佛想要看穿她一般,定定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沈玉落突然听见他说话险些没反应过来,这人轻易是不开口的。
她此时还有些头脑发涨,只不过是沾了一点他的毒血,就能如此难受,那这么多年他究竟是承受了多少痛苦,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为什么,救我。”
玄澈又咳了一阵,手心上的血比之刚才的颜色又淡了几分。
沈玉落一挑眉,叉腰弯身:“本宫乐意……小哑巴,你要是活下来了可要好好报答本宫啊!”
她故意猛地靠近,鼻尖差点蹭到玄澈脸上,看那人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果然,这么大了还是不经逗啊!
说完也不再看对方的反应,抓起披风就出了门。
今夜外面格外的冷,似乎快要下雪了。
太医院的人被再次连夜全都请到了公主府上。
两日。
集整个太医院之力,再加上公主府的强大财力四处搜罗的珍贵药材,他们终于制定出了一个稳妥的解毒方案,只是要两年的时间慢慢清除毒素。
而每月一次的药浴于常人来说无异于剥皮抽筋之痛。
可对于玄澈而言,比之中毒之痛要轻上许多。
从他记事起,他名义上的父亲就不停地喂他吃各种毒药,再折腾解毒,直到中的毒越来越多,复杂到再也解不开,他终于像条狗一样被无情抛弃。
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不像有的人,他已经再也没办法见上她一面。
沈玉落这几日也忙得脚不沾地,
她对玄澈如此上心的行为引得其他那些面首大为不满,纷纷到琴公子那里去告状。
院子里的雪落了下来,又是一个刺骨寒冷的冬夜。
琴墨之来到梧桐苑,没有一个下人去拦他。
他走进院子里,看见窗户被风吹开,而那位平日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女人,此时面露倦容,神情疲惫地支着脑袋靠在桌案上睡着了。
“奴从未见过公主这般。”
琴墨之看了她许久,才走过去,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为她披上。
沈玉落虽这几日困乏至极,却是睡得轻,一点动静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向来人。
“殿下恕罪!”
琴墨之赶紧跪在地上,他方才见公主冻得鼻尖都红了,一时没忍住才做此举动。
在酣睡中被打扰是姜尹月的大忌,而且她有很大的起床气,曾经为此差点把一个正得宠的面首打个半死。
“怎么了?”沈玉落懵懵地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睛,抬手就碰掉了身上的大氅,她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哦,是你啊,快起来,府上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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