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31日,我和黑熊精先生一起,在他新租下的小房子里,隔着高高矮矮的建筑,看了一场辞旧迎新的烟花。
这是他来上海租的第一个房子,是继他2019年考研时在吉林的出租屋之后,第二个可以称之为我们俩临时小家的地方。五年的时间里,我们在经历过遥远的分离后,终于越走越近,越来越好。
2024年三月前,我在东京,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疲惫,焦虑的状态,打工,论文,未定的工作让我几近崩溃,我开始厌食,每天喝一写营养液过活,我开始睡不着觉,即使我已经很累了,但大多数时候,我不太有时间睡觉,白天打工,晚上要赶论文,凌晨一点喝下去的咖啡,有一种喝鸩酒的决绝心态。
人总要有些念想才能坚持下去,我那时候的念想就是海明威,艺术与文学。那是我那段时间里唯一得到的精神食粮,我逼迫自己,每周都要去看场艺术展,最累的时候早上五点打工八点坐车去学校,下午去看展,晚上五点又开始打工,到晚上十点回去写论文。在日本的那段时间,我几乎看遍了东京的美术馆,举办的所有画展。我告诉自己,要去看看,看看海鸣威笔下流动的盛宴,看看他最为崇拜的斗牛运动。我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并不遥远的美梦,我要在毕业之后去巴黎,去马德里。望梅止渴真的有效,我靠着这一点点念想,熬过了那三个月,可惜,最后我没去上巴黎,也没真的看一场斗牛。我姐姐来东京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2024年3月11号我从成田到达龙嘉,从东京到达长春,从校园到达社会,从孤独到达家里。我很开心啊,我应该是很开心的,但是我好像也没有那种焕然一新的开心,好像只是松了口气一样。需要时间的,我需要时间慢慢感受区别,慢慢生出欢喜。
3月16号我做了近视手术,这是我在东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的事情,我本来打算在东京做的,爸爸妈妈觉得我没人照顾的话不行,所以一直拖到回去,其实那东西恢复很快的,可他们就是担心。有时候父母的担心很奇怪,他们会担心我晚上十点出去玩,但不会担心我晚上十点出去打工。
3月末我来到了上海,和姐姐一起住,准备4月初开始正式踏入职场。公司是一家知识产权的公司,听起来很高大上,是我在日本还没回国的时候面试通过的公司,我以为会和法律有些关系,像电视剧里干练的白领,为我的外国客户解决在中国的知识产权问题。但结果事实完全不是如此,这个产业和法律有点关系,但是和我没关系,我所涉及的领域有些灰色地带,那时候我刚刚出校园甚至觉得有些害怕。而且公司也不能完全算得上正式的公司,财务是老板的老婆,面试时说的欧美分公司是老板的儿子在加拿大留学,老板每天下班坐在办公室门口,就看谁到点就走。可我是个刚刚脱离课本中理想又民主世界的学生哎,我怎么可能会屈服,于是乎,我毅然决然的在一个月的时候裸辞了。心情很愉悦,像是完成了一场反抗剥削的壮举,我甚至在最后一天下班的路上买了一张彩票,虽然什么也没中,但是丝毫不影响我重获自由的喜悦。
五一的时候,我和呼呼还有茶茶公主一起开始了我们毕业之后的第二次三人旅行,第一次是茶茶公主结婚的时候。我们先在上海,去逛人潮拥挤的外滩,南京路步行街,我们拉着行李箱在凌晨的街道上走着,在昏黄的路灯下拍照。之后去了苏州,在去拙政园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路边无人售卖的花店,茶茶公主给我买了一束黄玫瑰,之后我们用它拍了很多美美的照片,我们去吃漂亮精致的苏州火锅,但属实是踩了网红的雷。又排好久的队去买一份很火的糕点,虽然我们压根不知道他好不好,但队排的那么长总有它的道理。然后我们在酒店,三个人一起睡大床房,聊天,天南地别的聊,聊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五月中旬,我开始重新找工作。说实话,情况不容乐观。工作机会明显比三月之前的时候要少得多,且HR盛气凌人,像评价商品一样评价你,让后告诉你你不配你的理想薪资,你就只配那一点点在上海勉强租个房子的薪资,而且这已经是莫大的机会啦。哈哈,拜拜了您呐,您去找合适的韭菜吧。
我一直不喜欢“求职”这个词,我觉得招聘和应聘应该是平等的洽谈,或者到最后更像是谈判,公司和应聘者应该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平等的谈判双方。你评估我的能力和能带来的价值,我评估你能给我的资源和福利,合适就握手成交,不合适我们另寻他路,为什么一定要搞的像我在求你给我工作一样。
我不屈不挠的带着我的观点,面试了一家又一家,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一家公司,碰见过中国式传统老板,拿到了几个offer,也想到后来还是有些泄气的,但我实在妥协不了,后来终于啊终于,在2024年6月,我遇见了神仙公司,神仙老板,神仙工作,老板是永远不在的,上下班是不需要打卡的,公司是有零食的,老板是会经常请吃饭的,公司氛围是完全像大学班级一样的。于是乎,我美滋滋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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