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碎玉轩内一片宁谧,唯有数只早起的鸟儿于枝头欢啼,似在为这深宫里崭新一日的开启而欢歌,又仿若在喁喁低语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甄嬛早已起身,端坐在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容。昨夜她思索应对华妃之策,辗转难眠,前世的惨痛经历仿若昨日之事,历历在目。这一世,她暗自笃定,绝不再重蹈覆辙,可这宫中的日子,恰似布满荆棘的险途,容不得有丝毫的懈怠。
“小主,今日请安务必小心行事。”槿汐一边为甄嬛梳理发髻,一边轻声叮嘱,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甄嬛轻抚鬓边发丝,神色淡然却又透着几分坚毅:“本宫心中有数,这宫中步步皆险,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断不可如前世那般懵懂无知了。”
正说着,流朱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小主,眉庄小主和陵容小主已在门外候着了。”
原来,三人昨日便约好了今日一起去皇后宫中请安去。
甄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深吸一口气,“走吧,可不能让姐妹们久等。”
三人结伴而行,沿着蜿蜒的宫道朝着景仁宫走去。一路上,沈眉庄神色平静,莲步轻移,尽显名门闺秀的风范;安陵容则略显紧张,低垂着眼帘,不时偷瞄着甄嬛和沈眉庄,脚步也不自觉地有些慌乱。
“陵容,莫要紧张,不过是寻常请安罢了。”甄嬛轻声宽慰,声音如春日暖阳,试图驱散安陵容心头的阴霾,“你且放宽心,咱们姐妹同在这宫中,相互照应着便是。”
安陵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甄嬛姐姐,我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沈眉庄轻拍了拍安陵容的肩膀,“妹妹放宽心,有我和甄嬛在,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便来到了景仁宫。踏入宫门,只见宫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每一处装饰皆尽显皇家的威严与奢华。金丝楠木的梁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墙壁上悬挂着的名家字画,更衬出此处的尊贵非凡。宫女太监们整齐地垂手而立,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稍有差池便招来灾祸。
皇后高坐在凤椅之上,身着绣满牡丹的明黄色吉服,头戴凤冠,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和珍珠,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若春日暖阳,让人如沐春风,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甄嬛等人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微微点头,“都起来吧,难得你们姐妹几个一同来请安,倒也热闹。”
甄嬛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宫殿内的众人。她留意到,众妃嫔们表面上和颜悦色,可眼神中却暗藏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屑、更有算计。齐妃满脸堆笑,眼神却不时瞟向皇后的凤冠,那贪婪的目光一闪而过;曹贵人则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可眼神却透着精明与算计,正暗自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请安完毕,皇后开始赏赐众人。甄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只见皇后先是赏赐了位份较高的敬妃和端妃。敬妃得了一对色泽温润、水头十足的翡翠耳环,那翠色欲滴的翡翠,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连城。敬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跪地谢恩,声音微微颤抖:“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娘娘圣恩浩荡。”端妃则收到一匹上等的蜀锦,颜色鲜艳,图案精美,上面绣着的百鸟朝凤图栩栩如生。端妃微微欠身,神色平静,可眼中也难掩欣喜:“多谢娘娘厚爱。”
接着,皇后又赏赐了其他几位妃嫔,虽说赏赐的物品也颇为不错,但比起敬妃和端妃的,明显要逊色一些。轮到赏赐位份较低的常在和答应时,甄嬛看到,她们所得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布料和几件小物件。一位答应接过赏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不敢表露,只能强颜欢笑地跪地谢恩;而另一位常在则紧紧攥着赏赐,手指都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不甘与委屈。
“你们虽位份不高,但只要尽心尽力侍奉皇上,日后自然也会有更多的赏赐。”皇后依旧面带微笑,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冰冷,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甄嬛心中暗自思忖,这皇后看似公平公正,对每一位妃嫔都关怀备至,实则在赏赐之间,便已将众人的等级划分得清清楚楚。她这是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权威,同时也在告诫那些位份低的妃嫔,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努力争宠。她轻抿唇角,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前世她便是看不透这些,才落得那般下场,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周旋。
从景仁宫出来后,三人沿着宫道缓缓前行。安陵容忍不住轻声说道:“皇后娘娘今日的赏赐,差别可真大啊。”
沈眉庄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这宫中,等级森严,位份高的自然享尽荣华富贵,位份低的便只能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甄嬛微微皱眉,目光望向远方,“皇后这一招,既安抚了高位妃嫔,又激励了低位妃嫔,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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