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围坐着,暖气烘得家里干干的。桌子上的风卷残云、电视里的喜气洋洋、窗外的鞭炮齐飞。酒足饭饱后的唐诗怎么也坐不住了,一颗心早就和烟花飞得一样高了。
唐诗悄悄拉过唐宇:“老爹老爹,你带我和小叶子去放烟花呗。”
唐宇侧头偷看一眼正打盹儿的刘琳,略思考了一下,小声说:“糖糖,你带着泽川哥哥穿衣服,咱们速溜。”
三人动作一致、鬼鬼祟祟。防盗门一关,唐诗就开始撒欢儿。
唐诗拉着叶泽川就往楼下跑,完全把唐宇忘在脑后。
冬日里,是最能看出唐诗话痨的时节。唐诗口中的白雾连成一片,一朵又一朵白色小云从唐诗嘴巴里溜出。
“小叶子,我和你说,我发现了一个绝佳看烟花的位置,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唐诗站定,抬手,说到:“你看小叶子!”
一霎,烟花和唐诗的手同时上升,闯进叶泽川的眼睛里。
叶泽川看着烟花在夜空绽放,散成好多颜色,红得似火,热烈奔放;粉得像霞,温柔甜美;紫得如梦,神秘高雅;金色的光如璀璨星辰闪烁,银色的光像月光洒落……纷纷扬扬、细细密密的星辰碎片,凝结又掉落。碎片划过黑暗,点亮彼此面前的空间,小叶泽川在还不懂爱的年纪,他只觉得这些绝美,都比不上身旁的这个女孩。
唐诗扯了扯叶泽川的衣角,把他从幻梦中叫醒。
“小叶子,给你,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唐诗从口袋里,将一条红色的,上面刻满了L的,很明显的女士手串递给叶泽川。
唐诗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我听爸爸妈妈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想你妈妈了。这手串是我妈妈的,我随便拿的,漂亮吧。我觉得你妈妈应该也可漂亮,配她正好。”
唐诗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继续说:“不过,我也不敢在我妈那儿挑太久,怕她发现。我虽然没办法让你见到你妈妈,但妈妈和妈妈应该是一样的吧?反正你就把这个手串当成我妈妈,把我妈妈换成你妈妈,以后只要你想妈妈就看手串,就相当见到她了。”
叶泽川真的想妈妈,可他只有六岁,并不清晰知道思念和疼痛的具体重量,所以真的很轻易的被四岁的唐诗说服。也许那句“妈妈应该和妈妈一样”,让叶泽川的悲伤有了出口,温情有了寄托,总之,从这天之后,那个红手串永远戴在了叶泽川的左手上。
只是,自此以后的每一天里,唐诗再也没有主动提起叶泽川的妈妈。
唐宇跑回来,骄傲的问唐诗:“怎么样,爸爸刚放的那个二踢脚响不响。”
唐诗一脸无奈,“爹啊,二踢脚谁放都响,要是不响它还配叫这名字吗?”
唐宇尴尬挠挠头,准备转移话题,看到唐诗的手套湿了,找到了方向:“哈!糖糖,你手套脏了,你妈说过好几次了吧,不让玩雪,怕你肚子疼……”
唐诗听了一半,就拉着叶泽川转身,大声向着背后的老父亲说:“爹,你啰嗦了,快回家吧,不早了,今晚我们还要守岁呢。”
……
深夜唐诗家灯火通明,卧室里、桌子旁各有一位熬不住睡过去的成员,沙发上有一位脑袋和打鼓一样苦苦硬撑的唐诗,只有叶泽川依旧完全清醒。电视里的节目已经开始重播,鼾声响起了,鞭炮声的间隙拉大了,蜡烛也燃了过半,好像一切都回归寂寥,刚刚的热闹好像做梦,叶泽川这样想着。
热闹之后又不热闹,拥有之后又失去,这种感觉叶泽川不喜欢,所以他不喜欢“年”。可唐诗蹦蹦跳跳像个小鞭炮欢腾,“年”肯定又是很好的,所以叶泽川问唐诗你喜欢过年吗?
答案显而易见,唐诗喜欢过年,她喜欢烟花一朵朵在天上绽放,喜欢放完鞭炮空气中的年味,喜欢一顿又一顿吃不断的饺子,喜欢只穿过一次就不是新衣服的新衣服,喜欢没那么好笑可感动的春晚,喜欢困到崩溃也绝不闭眼的守岁,喜欢遍地的瓜子壳和花生碎,喜欢那个说话结巴脏兮兮的哥哥……
“新……新年快乐。”
第二天一早,刘琳在梳妆台翻翻找找。
“诶,我那红串哪去了,还想着配今天这身衣服呢。”
唐宇随口接道:“你姑娘拿走了,借串献川了。”
刘琳愣了几秒,“得了正好,有理由买新的了。老公你别走啊,你看看我这腕子是不是有点空……”
寒假很快过去,叶泽川爷爷回来了,他自然就不住唐诗家了,搬回爷爷那儿了。
叶泽川呆在爷爷这里的日子,比他想象当中还久。一开始他还会有点想爸爸、住楼房,越待越久他反而不想回去了。
叶爷爷很着急叶泽川的结巴,去了很多医院都不见好,检查之后医生也都说没问题。
熟能生巧,嘴用的不熟练,自然说话就结巴,要想不结巴就要多说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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