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松已经没有任何跟她斗气的想法，整个人像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办到。如今，主动权在你手里，条件自然是你来提。”
这个问题他想过了。
原先双方关系闹得太难看，他对第五言实在没有半点好，若第五言还住在侯府，还有个说法。
可如今她已经自立门户，也找到可以栖息的大树了，想要求她，没拿出一点筹码都开不了口！
第五言笑了下，看着他那灰败的脸色，一点也不同情，懒懒说了句：“为了让我救你二哥、救你，你二哥已经答应欠我一个人情。”
“应该的。”第五松垂头没去看她，道：“你救了我，以后我……”
他可能真的眼瞎，过去是非不分错信了第五惜，但他也并非没有担当的人。
自己做错的事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他复又抬起头来，勇敢对上第五言淡漠的眼神，道：“我以前错了，错得离谱！第五言……妹妹，等我腿好了，我给你下跪认错、给你磕头，求你原谅我。”
看得出来，他眼里都是诚恳，都是真心。
本来他就没几根场子，一根直肠通到底的那种人，说好听叫率真，说难听叫缺心眼。
同样的话如果是第五榆说的，可信度不高，但从第五松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珍珠都没有那么真的了。
第五言却不为所动：“下跪磕头认错，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是否原谅你，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说着，她竟笑了，道：“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值得原谅的！也不是你跪下给我磕头，我就要接受！”
“是。”第五松又低下头去，盯着自己吊着脖子的胳膊，道：“认错是我的态度，你是否原谅我，我没有资格强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前的所有事，对不起。第五言，不管你是否还当我是你三哥，我以后都会把你当做妹妹……唯一的妹妹！”
也就是说，把第五惜剔除了。
这态度反转，实在是……
第五言表示认可。
少年气性，习武之人的血性，还是有的嘛，不算无药可救。
只是第五惜的手腕实在太高，而第五松跟第五惜一块儿长大，那十几年的感情又岂能是旁人能左右的？
只有他自己看清楚第五惜的真面目，才有可能醒悟。
但——
这些，关她第五言什么事？
伤害已经造成了，没谁规定对方认错自己就要接纳。
她很理智地认可第五松有担当，却不代表她要接受他的道歉，也非常坦然地把自己的态度表明：“我没有原谅你的打算，过来走这一趟除了看你难过我就高兴之外，就是觉得……可以薅一点羊毛！”
一直在当“第五言最佳背景”的钟离羿，忍不住笑了。
他家言言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薅一点羊毛”这种话的，她什么时候不是狮子大开口，什么时候看得上羊毛？
第五松也是见识过第五言“抢劫”能力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有的，都行。”
“哦。”第五言脱口来了句：“要你杀了第五惜给我助兴，也行？”
第五松气息一窒。
他现在对第五惜是恨极，但要他杀了第五惜，还是不可能做到的啊！
“瞧你吓的。”第五言呵呵了一声，转而道：“杀人的事就算了，我暂时什么也不缺，你那仨瓜俩枣我也看不上。不如先欠着吧，我给你治脚，但以后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欠人情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但凡有良心，这个“欠”字一日不还，能背负一辈子！
当然，是对有良心的人，才能用这招。
如果第五松是个没担当的，她不会提这个要求。
第五松接话：“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家训祖制的，都可以！”
第五言应：“嗯，成交。”
虽说她没想要，但他这的确不是偏爱。
只是，人之常情吧，她能理解，不做强求。
换句话说，她没有资格代替原主原谅这些人对原主的伤害！
天都黑了，不浪费时间，第五言便开始给第五松治伤。
她拿出金针和银针，结出阴阳五行针阵，给他止痛。旋即穿针引线，给他把断筋给缝合起来。
这也算外科手术了。
末世环境不好，这类手术她经常做，简直是信手拈来。
第五松很是好奇：“你这针灸……我都没感觉有多疼。”
当时断骨断筋的疼痛，他是感受过的，大老爷们都飙泪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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