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防毒面具发出垂死挣扎的嗡鸣,酸腐的沼气像活物般往鼻腔里钻。
胶靴踩进黏糊糊的垃圾堆,无人机镜头正对着我身后五十米高的垃圾山——那些陈年腐殖质在暮色里泛着鬼火似的幽光,就像一座会呼吸的坟场。
老铁们看好了!我抡起钢钎捅向垃圾堆,墨绿色的沼气泡噗地炸开在镜头前,这就是滨海市最大的溃疡,每天能吐出三万吨
钢钎突然撞上硬物,震得我虎口发麻。那声叮的脆响让我后颈汗毛倒竖——在烂尾楼地宫挖到的青铜罗盘声一模一样。
弹幕突然炸出满屏彩虹弹幕,有个顶着环卫专家头衔的家伙疯狂刷屏:【德国机器水土不服!深圳项目赔了三亿!】
我冷笑着一拳砸在分拣机进料口,战术手套被金属豁口划破。血珠滴在传送带的瞬间,AI摄像头突然对准一片沾着奶粉的尿不湿——那底下半截锈蚀的弹壳正泛着冷光。
“给老子开机!”我对着对讲机吼得破音。
二十台分拣机同时轰鸣,垃圾山像被解剖的鲸鱼,在X光扫描下层层剥开。
当磁选机吸起第一块重金属时,直播间突然卡顿——铅块表面密密麻麻的孔洞,和博物馆里那块被海水泡了四百年的镇尸石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总!三号线卡死了!”老赵的惨叫混着金属扭曲的吱呀声。
我冲向故障点,战术腰包里的青铜罗盘烫得能煎鸡蛋。
分拣机履带底下,那台微波消解装置正在跳踢踏舞,显示屏上的温度曲线居然画出了心电图!
“卧倒!”我拽着老赵滚出三米远。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我的安全帽,防弹玻璃上炸开的裂纹像蜘蛛精结的网。硝烟里,微波舱内壁的德文字母正在渗血:【仅限处理外星垃圾】
弹幕被特效牛逼刷屏时,我用镊子夹起块焦黑的残片。
紫外灯一照,这玩意居然泛出银河系似的荧光。突然想起殡仪馆吴馆长说的:宇宙的答案都在骨灰里。
三个月后验收那天,我穿着沾满机油的工装裤,看电视台的直播车碾过硬化后的填埋场。
身后大屏幕跳着环保部的数据:分类率92.7%,回收率88%。女记者把话筒戳到我嘴边时,我猛地掀开脚边的井盖——二十只油光水滑的流浪猫正在塑料山里打滚,项圈GPS显示它们来自全市各个垃圾站。
“这是咱们的质检员。”我挠着橘猫下巴,小家伙哇地吐出一枚钛合金环。镜头怼上去的瞬间,程序员出身的记者突然结巴:“这、这是阿波罗11号的零件编号!”
庆功宴吃到一半,我溜进监控室回放爆炸录像。
把微波舱残骸放大二十倍后,德文警告下浮出十三颗星星组成的水印——和青铜罗盘背面的星图差了四度,正好是月球危海盆地的坐标。
突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段偷拍视频:副市长在某个地下实验室,把钛合金环塞进粒子对撞机。能量条冲到95%时,圆环突然悬空画出了分拣机爆炸时的正弦波!
“陈先生,化验结果。”馆长的消息带着尸检报告弹出:金属含钚-240超标,半衰期误差正好是圆周率。
质谱图在某个能级突然断层,形状和希尔顿酒店监控里那个蛇形纹身一模一样。
我摸黑翻进封闭的填埋场,盖革计数器走到七号坑时叫得像催命符,扒开防渗膜,底下寸草不生的土地摆着个放射性笑脸——越看越像周卫国笔记本上画的弹道轨迹。
“原来你也在找这个。”王浩的冷笑混着子弹上膛声。
转身瞬间,战术手电照亮他手里的钛合金箱,NASA标志正在往下滴血。
箱盖掀开的刹那,我右眼突然灼痛——狗屁月球岩石,分明是地宫镇石碎片!
枪响前0.3秒,我本能地侧翻。原先站的位置塌出三十米深坑,王浩的咒骂跟着砖石往下掉。
我抓着电缆滑进防空洞,头盔灯扫过墙壁——废手机零件拼成的巨蛇图腾,眼睛用的是殡仪馆冥币上的芯片。
洞底五百台旧手机正在跑区块链,我拔下SIM卡插进青铜罗盘。
磁针逆时针疯转,全息星图唰地在空中炸开。当北斗第三星亮起时,手机屏跳出提示:【地球文明 0.1,解锁外星垃圾回收权限】
爬出地洞时,怀里的辐射残片烫得我胸口发疼。
晨光中,早间新闻正在播报:NASA宣布重启阿波罗计划,登陆点选定月球危海盆地......
我摸着罗盘上浮动的星图,嘴角咧到耳根。
直播预告已经发出:#垃圾王子明日探秘NASA实验室#。
无人机群在头顶嗡嗡作响,二十只流浪猫蹲在脚边磨爪子。
这回要扒开的,可不是区区垃圾山这么简单了。
飞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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