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在草稿纸上划拉出了一串数字,笔迹工整,字如其人。
谢执讲的很详尽,反复回头问她,确认自己是否每一步都讲解清楚了。
有些题目向锦听的一知半解的,明面上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
中午的时候,谢执就着家里仅剩的几个鸡蛋做了个蛋炒饭。
向锦也不挑,主要是谢执做的东西真的都蛮好吃的。
一直学习到下午,暑假作业都做了有好几页了,向智晖也没回来。
外面的雨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天。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去买一些。”谢执加了件衣服,拿了伞准备去外面买菜。
“我陪你去吧。”说实在的,谢执才是家里的客人,今天都给她做了一天的饭了,买菜还让他去的话,向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谢执探身看了看外面的雨势,“你在家等着吧,可以再做会儿题,不会的我回来教你。”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她陪着一起去的话,怕是会淋湿。
交待向锦把会写的题写了,他撑开伞,闯进了雨幕里。
等他走远了,向锦才收回目光。
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干脆又写了会儿的作业。
时间一晃就一个小时了,谢执还没回来。
向锦的眼皮不知为何一直突突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不到人,她索性换了鞋,拿了把雨伞,淌着路面上的积水出门了。
小县城的菜市不算远,从小卖铺再往下走一段路就能到。
因为是雨天,菜市里湿哒哒的。
向锦逛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两人没有联系方式,她只能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不放心的又搜索了一圈,还是没人。
可能来的时候没注意,刚好错开了,她心想。
打算沿着回家的必经之路走着看看。
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遇见没走远的谢执。
如是想着,她加快了步伐。
才走出几步路,迎面被一个才及她胸口的小男孩撞了一下。
雨滴跳跃在伞面上,溅起水花。
那小孩连道歉都没说,跟后面有恶鬼追他一般,逃也似的跑远了。
只留下一身湿痕的向锦,雨中凌乱。
看他的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正当年少,也就不跟他计较了,权当自己今天倒霉吧。
向锦低头拍了拍身上的水渍,重新撑好伞,继续行进着。
道路旁的花朵被雨水拍打,零星花瓣散落在地上,发出淡淡的清香。
不远处,隔了半条街的一家小型超市门口,聒噪的吵嚷声不堪入耳。
“我这台子上刚刚还放着一百块钱和一包烟,你刚走就不见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声音洪亮刺耳,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
那人似是见围观者多了,觉得人多势众,出言讽刺道,“我早就听说县里新搬来了个人,说是他父亲前几年还做了牢,走投无路给老向收留了,我看就是你吧!”
“老向在我们这里名声那么好,你一来就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怕是跟你那坐牢的爹学的吧,还把老向的名声都搞臭了,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讥讽声比之先前还要洪亮,字字诛心,难听至极。
雨还在下,落在房檐上,形成一道道雨帘,似蒙上了一层薄纱。
就如同向锦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闷灰蒙,酸涩难言。
这县城里姓向的不多,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口中的老向,应该和她脑海里的人是同一个。
她挤进人群,入眼的便是孤立在雨中的谢执。
他身上已经湿透了,白色的T恤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
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一把被踩坏了一角的雨伞倾斜在那里。
他僵站在雨中,面色苍白,像被拉下神坛的折翼天使。
那穿着一身花色衣服的老板娘还在指着他破口大骂。
那指尖都快戳到了谢执的脸上。
冷风寂寂,向锦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怒意和心疼交织,握着伞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不明白,那么好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被她们无端的指责。
言语无形,却往往最能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口。
这些人只凭借一些道听途说,就肆意的用言语杀人。
那么难听的话,他又听了多久呢?
向锦不敢想。
她跌撞着冲上去,挡在了他的面前,将手上的伞高高举起,遮到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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