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镜扫过展品编号,“这个复刻品的云雷纹走向错误,真正的天保年间...“
惊雷再次炸响,全息投影突然紊乱。刘璐的赤金护甲“不慎”划过展柜指纹锁,警报声中,那面争议青铜镜自动升起。吴昊阳刚踏入展厅就僵在原地——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个穿曲裾深衣的古代医官。
“两位听说过镜渊传说吗?”刘璐的指尖抚过锁骨处的朱雀纹,那里隐隐渗出蓝光。
“北齐新娘会用夫君的青铜镜占卜,若镜面浮现异象...”她突然剧烈咳嗽,仿佛看见她唇间后牙臼齿闪过银质牙套的冷光,
“...便要饮下掺了镜尘的合卺酒。”
卫书铭的律师徽章突然发烫,他细致的观察力注意到刘璐的银色牙套上刻着微型北斗七星图纹。
这是什么?还有人在牙套上刻花纹吗?真是奇怪!
卫书铭站在会展中心B区第三展柜前,西装口袋里藏着的激光笔硌得肋骨生疼。他第八次调整领带结的位置,确保自己倒映在防弹玻璃上的侧脸能维持完美四十五度角——这是他在某本《精英律师形象管理手册》里学到的黄金角度。
“先生,这件展品禁止使用电子设备。”
保安第三次踱步过来时,卫书铭终于忍不住转身。他露出招牌式微笑,一排贝齿在展厅顶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我在比对展品编号,您看这个错金银蟠螭纹青铜镜...“
保安狐疑地盯着他胸前的嘉宾证,上面“特邀文物法律顾问”的金色烫字正在反光。卫书铭用指节轻敲玻璃,腕表表盘折射出的光斑恰好落在展品说明牌上:“《北齐天保三年造司监制》,但根据镜钮的合范线走向,应该是东魏武定年间...”
“老卫!”
爽朗的男声打断了他的即兴表演。吴昊阳抱着个泡沫箱从安检口挤进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星巴克拿铁渍,
“你要的牙科显微镜,这玩意过X光机时警报响得跟救护车似的。”
卫书铭接过箱子,目光扫过好友胸前晃荡的兽面纹玉坠。那是上周结案的明代盗墓案证物,当事人硬塞给吴昊阳当谢礼。
“说过多少次,别把手术室的东西穿出来。”
他扯了扯吴昊阳的领口,“还有,你刻的这是什么?牙科器械发展史?”
吴昊阳低头看着自己T恤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纹路,黑色布料里嵌着银丝勾画的拔牙钳轮廓。
“这叫艺术细菌!”
他掏出个檀木盒,“你要的3D扫描仪,不过先说好,要是被馆长发现我们在拓印青铜镜...”
两人说话间,展柜里的铜镜突然泛起幽蓝微光。卫书铭后背窜起一阵寒意,他分明看见镜面浮现出陌生街景:青石板上车辙交错,酒旗在细雨里翻飞,戴幂蓠的女子提着六角宫灯走过长街。
“老吴,你看见没有?”
他抓住好友手腕,却摸到满手冷汗。吴昊阳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瞳孔剧烈收缩:“镜面氧化层在重组...这不符合金属腐蚀规律...”
惊雷炸响的瞬间,展厅陷入漆黑。应急灯亮起时,卫书铭发现防弹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痕,而本该在展柜里的青铜镜,此刻正躺在吴昊阳颤抖的掌心里。
“我发誓没碰展柜!”吴昊阳的声音像是从水里传来,“是它自己...”
第二道闪电劈落时,铜镜爆发出刺目蓝光。卫书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吴昊阳胸前的玉坠与铜镜产生共振,细如发丝的光脉在两者之间织成星图。失重感袭来时,他本能地抓住好友的胳膊,鼻腔里灌满铁锈与沉檀交织的怪味。
当卫书铭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后脑勺的剧痛。他睁开眼,看见漫天星子低垂欲坠,银河如练横贯苍穹——这绝不是BJ该有的夜空。
“老吴?”
他撑着身子坐起,掌心传来湿润的触感。借着月光,他看清自己正坐在一片芦苇荡中,玄色西装下摆浸在泛着腥味的河水里。三十步开外,吴昊阳的白大褂卡在歪脖子柳树上,活像只落水的白鹭。
“这梦够邪乎的。”
卫书铭拧着西装下摆站起来,突然僵在原地。河水倒映出的月亮足有脸盆大,河对岸隐约可见的城楼上,飘着面绛色大旗,旗面绣着个扭曲的篆字。
吴昊阳的惨叫就在这时划破夜空。卫书铭冲过去时,看见好友正抓着半截断簪往河里扔,镶玉的那端还勾着缕青丝。
“诈尸啊!”
吴昊阳指着漂远的尸体,那是个穿曲裾深衣的少女,苍白的脚踝上系着银铃。
卫书铭蹲下身,律师的本能让他快速扫描现场:芦苇倒伏方向、尸体浮肿程度、少女指尖的茧...当他注意到少女耳垂上的金丝珍珠耳珰时,后颈汗毛根根竖起——这应该是北齐贵族才有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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