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寅，敖永吉是一位因事而踏入京城的普通人，暂居在一家古旧客栈的角落。这家客栈，灯光昏暗，木制梁柱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每个角落都似乎沉淀着沧桑岁月。
一天夜深人静，敖永吉躺在床上，手中烟斗轻摇，烟雾缭绕。突然，灯光一阵闪烁，烟斗似乎被什么堵住了，烟雾无法顺畅地飘散。他唤来仆人，用铁签探查，却依旧无果。敖永吉不禁苦笑，对着空气祝愿：“若是有喜欢烟的幽魂，不妨尝一尝。我并不吝啬，何必这样惊吓人呢？”言罢，他举起烟斗，向空中一敬，突然间，烟斗发出飕飕声，烟竟被吸得一干二净。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两次。
敖永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开口：“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一定是好朋友，为何不现形一起聊天，也可解闷。”话音刚落，他看到对面枕头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大约二十岁左右，脸色黝黑，衣衫褴褛，却举手作揖，态度恭敬，笑着说：“我叫迟敬，姓鲍，是京城人。从幼时开始读书，读书的时候，偏爱吸烟。父亲对我很是责备，我却没有改过，最终我父亲因忧郁而亡。丧期过后，有人劝我改掉吸烟，给我银两让我进京参加童子科考试。
考试那日，因贪吃烟而未起。
醒来时，日已中午，考试院门已闭。
我沉迷于烟，银两散尽，只得寄身野外寺庙，给寺庙里的僧人做杂工。一次偷僧人钱财，我被痛打，夜里逃遁，一路向北，途中烟瘾发作，疲惫卧于柳下，未料被狗食。我父在阴间为六路司吏总管，极厌恶我，将我囚于幽暗之地，痛苦难言。
几位父友相劝，我才被释放出来。当时阴间选才，补充司吏空缺，我被派去应试，路过此地，闻烟香而喉痒，故来打扰。”敖永吉问他考试时间，“今日丑时入场，明日午时出场。”敖永吉笑道：“此刻已是丑时，你为何还不去？”
“再求您赐些烟膏，我便可勇往直前。”敖永吉又给了他一些。
不久，鸡鸣声起，星光渐隐。
敖永吉沉沉一声：“天快亮了，你还不舍不得离开吗？”年轻人回应：“我爱吸烟，每吸一口，便觉两腋生风，飘飘然如登九霄，即便玉皇香案之官我也不愿做，何况阴间差事？纵使补阴间之王，我也不愿去。”
敖永吉听后，面色一沉，严厉地说：“吸烟非不可试，文人墨客偶一为之，陶冶性情，亦无不可。但若因此败家丧产，不知廉耻，则绝对不可！”年轻人反驳：“你说得不对！我们这些人，都是顺应时代而生。古人爱酒，今人爱烟，此乃时代风气。再过几百年，还不知会有何物让人喜爱。若古时有烟，那些个什么劳什子文人墨客，定会沉迷于烟而不愿起床。且定有人说：若让某人为烟帝，必要封我为隐乡侯。爱酒可成名士，难道爱烟就不能成名士吗？”
敖永吉冷笑：“爱己之烟已非名士，何况爱人之烟还想成名士？”年轻人继而回应到：“今朝有人偷酒为乐，朝廷上下皆之，而不作为笑柄，反而引以为荣。我鲍迟敬可与之并列。”敖永吉大怒，欲挥拳相向，仆人闻声而入，欲助主人。
年轻人跪地哀求：“阴间法与阳间不同，应考不到者，皆被抓去斩足囚禁。今考试已误，惩罚难免，且我父亦不会原谅。请仁慈，许我藏于床下。今后不敢奢望吸烟，只求烟斗之灰赐我一点。”敖永吉大骂：“你这饿鬼，为何无故缠我！仆人，帮我赶他走。”争执间，帘钩突响，一牛头鬼持叉而入，大声呵斥：“你在此啊！我奉阎王命，来抓应考不到者，带去市曹行刑。阎王有令，因病或事故不能应考者可免罪，但吸烟，赌博，嫖妓者，绝不宽恕。”
年轻人闻言，面色惨白，对牛头鬼说：“牛兄请息怒，这里的烟味道很好，您为什么不尝一尝？”说完，他拿起盘子里的铜盒献给牛头鬼。牛头鬼接过盒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牛头鬼揭开盒子一看，里面已经没有烟灰了，立刻大怒：“无耻的贼！用别人的东西来讨好我，还敢骗我，我发誓要把你抓走！”敖永吉立刻上前制止：“为什么不快点用叉子叉他？”年轻人急忙去拿烟灰，敖永吉用力夺过来扔在地上。
年轻人便趴在地上舔食，对牛头鬼猥琐阴鸷道：“牛兄试试看，这味道比草料好多了！”牛头鬼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我虽然是牛头，但我是吃人间的食物的，你以为我是畜生吗？”说完就用叉子刺他的小腿。年轻人痛得大声号叫，就像被宰杀的猪一样。敖永吉急忙上前劝阻牛头鬼，不要杀他，一看年轻人已经死了。
敖永吉非常怨恨牛头鬼，牛头鬼却说：“没关系，没关系。他这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喉咙里的一种病，用烟灰一嗅就会立刻好转。”一试之下，年轻人果然复活了，于是牛头鬼命令把他带走。牛头鬼去找锁链，年轻人却突然逃跑了。
敖永吉惊讶地问：“这可怎么办？”牛头鬼面不改色：“这个家伙非常狡猾，不怕死。但他跑不远，您的邻舍有人正在煮烟，他一定会去那里，我走了。”说完，牛头鬼拿着钢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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