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师土老帽,实在不礼貌。
确实,像伦敦乡下的普通话,最后一个字,托着长长的后缀音,连绵不断,没完没了,好像“得”字卡在喉咙里,再也拖不出来。
我叫张留德“德”的长音刚从嘴里拽出来落地,教室里就哄堂大笑,实在憋不住,我也笑了。
张留德老师,拍拍讲台上的黑板擦,我们憋住不在笑。
片刻,他荡漾着肥墩墩的上半身,好像大姑娘坐花轿,一颠一颠。
我目光顺着他上身往下滑,只见他两条腿躲在讲桌后,一前一后原地摆动,摆的很有节奏感。
我又忍不住想笑。
我去,这是金庸笔下的老顽童穿越了吗?
可是,有点胖,也不会九阴真经,左右手互博术。
然而,不焦不躁,悠然自得的姿态,天然的给人一种亲和力。
他逻辑思维缜密,还是接上了上面的一句话,就像中间没有被大家嘲笑过一样。
“我是你们的美术老师。这个假期,两个月,由我带领大家补习美术课。七月份我们进行素描基础课的练习,八月份我们开始水粉画训练。”
遂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书写:
7月2号---7月31号素描课
8月1号---8月23号水粉课
WOW,字写的真漂亮。
写字如作画,用笔如有神,下笔潇洒自如,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字里行间飘逸矜持,笔顺犀利,如铁画银勾……所有形容书法造诣深厚的词语用来赞美张留德老师的板书一点不夸张。
然而,人的穿衣打扮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字,短袖衬衫上几条明显的褶皱,像昨天晚上压在身子底下睡了一夜,头上几溜头发无精打采的搭在额头上,油腻的发光。
“现在开始点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他声音依然抑扬顿挫,让人忍不住偷笑。
张老师对着点名册叫道:“杨柳青。”
第一声放了个深水炸弹,没有回音。
张老头看看下面,拢了拢黑框眼镜,对照本子又叫了一遍“杨柳青。”
“到。”
门外一个女生气喘吁吁的应声,左手拿着半瓶纯净水,右手提着一个画夹,画夹背带已经崩断了,军绿色背带托到地下,长长的一根,拖泥带水,拖出了满身的“狼狈”像,汗流浃背,头顶湿漉漉的,像汗又像水。
这得跑多少公里的马拉松才能出这么多汗。
这个女孩和我长的贼像,眉眼之间七分神似,身高几乎和我一样高,我俩好似双胞胎,难怪李丹丹与我有缘。
也许,杨柳青出生富贵,家境堪比地主老财,从小到大鸡鸭鱼肉,飞禽走兽能吃不能吃的都吃。
于是,身上贴了一层厚厚的秋膘。
我那,给她一比,显得有点单薄,一会儿,她瞥见一个苗条的影子,会不会嫉妒的来抽我。
她两眼一瞪,双手抱拳,两腿分开,往我跟前一站,我可能没骨气的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求大侠饶命。
她就是李丹丹的小表姐,女侠黄蓉一样的风云人物,现在虽然狼狈,那股子灵秀毫无保留的刻在脸上。
张老头两眼一瞪,眉头皱成两个小团,下巴如果挂上一溜山羊胡,活像现代版的周伯通穿越到一年五班教室。
黄蓉与老顽童的初次较量,谁胜谁负,估计只有金庸老爷子才知道谜底。
我悄悄的瞥前面的李丹丹,嗨,同学,这个女生要倒霉运了。
她似乎并不担心这个叫杨柳青的女生,拿我给她的小本子在悠闲的扇风。
张老头指着门口的女生大嚷“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老师的不尊重。”他伸手拢了拢黑框眼镜,“说,你为什么迟到,这么晚才来?”
杨柳青撸一把额头的汗,手上挂的都是水珠,湿漉漉的,她把手伸的长长的,故意展示给张老头看,满脸的可怜像,让人不同情她都难。
她声音压的极低,却很绵软,软的就像从天空飘落在雪地上的一片羽毛,能把整个教室的心都给融化了“老师,我今天起早了,所以,就来晚了。”
声音一点也不像大侠,我看走眼了吗?
同学,你这是什么鬼逻辑,因为早,所以晚,糊弄鬼那?
我看到前面的李丹丹在憋笑,所有人浑然不觉这个女孩在演戏。
然而,张老头他就是那个好糊弄的鬼。
他先是一愣,盯着她瞅了一会儿,并没发现异样,声音缓和很多“下不为例,进来吧。”
张老头为什么这么轻松的就放过杨柳青,当时我们都认为是遇到了一位仁慈的好老师。
能遇见张老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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