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一个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校园里,关于去年考场作弊的重大事件,乌龙球的传说,还有五班与七班的摩擦,一下子销声匿迹。
也许,这就是新学期带来的化学变化,微妙,奇特又悄无声息。去年耿耿于怀的事情,只要过了新年,都变得微不足道。
每科的任课教师总会多多少少聊几句关于新年的话题,作为新学年的开场白。
只有我们的美术老师例外。美术课上,他穿了一件灰头灰脑的旧衣服,不声不响地往画室的矮凳上一坐,手里拿着一份过期的沅河日报,孤独地看呀看。如果不留心,真的不知道他也在画室。
唉,估计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因为“沅河日报”四个大字,头朝下,报纸颠倒他都没有发觉。
段雨偷偷瞄一眼美术老师,八卦他与老班的爱情长跑“张老师一个假期心情都不好,爱情受挫,进行不下去了。”
杨柳青“哦”了一声,好奇地打探“老班变脸也太快了吧?放假前还收了张老师一堆化妆品,怎么突然就把人家甩了?”
“不是老班,是老班的儿媳妇不同意……”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她儿媳妇还出来干涉。”杨柳青替二位老人打抱不平。
“嘘嘘,小点声………据说是老班收到明信片被她儿媳妇看见了,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
杨柳青瞬间陷入了沉默。
段雨说:“张老师年轻时也挺可怜的。他老婆嫌他邋遢,教书又没出息,榜上一个有点钱的男人跑了,伤透了张老师的心。那时候她女儿也只有几岁。”
“他发誓从此以后不再找女人。离婚后也有人给介绍女朋友,听说女方长的还挺可以,他面都没见,一口回绝。”
“张老师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从小学到大学,她女儿也很争气,大三那年考取了澳洲一所知名大学的公费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国外工作,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她觉得父亲一个人年纪大了,自己不能陪伴,总是不放心,极力撮合张老师找个老伴。可能也是年纪大了,张老师渐渐萌生了此种想法。”
“杜老师那,老伴车祸去世后一直单身。校领导有意撮合二人,就把他俩放在一个班级教学,我爸说,接触多了总会有火花。”
“张老师送老班的那些化妆品是不是她女儿买的?”我好奇地问。
“这还用问吗?就咱张老师追女朋友的那点智商,顶多就是买个杯子,送点去火茶。他女儿听说他在追老班,高兴坏了,终于自己的爸爸大海捞针般地找到了爱情,立刻给他升级换代礼物,特意挑选国际一线品牌的化妆品,很贵的。”
段雨话音刚落,张老师手中的报纸“啪”的一声落地。画室里有几个人笑了出来。张老师终于意思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捻起报纸,尴尬地出去了。
于是,五班为了张老师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特别是杨柳青比任何人都用心。
杨柳青和李静最近参加市电视台举办的诗词大赛,二人忙的不亦说乎,抱着唐诗宋词不离手。
估计照这个节凑下去,一定能给青华中学抱回来一个奖杯。
当然,她们的指导老师自然是我们老班。杨柳青通过和老班的密切接触,她发现杜老师是苏轼的铁粉。书架上陈列着几十本关于苏东坡的书:《苏东坡全集》、《漫画东坡》、《苏轼新传》还有林语堂的《苏东坡传》……
于是,她从老班那里借了一本余秋雨的《苏东坡突围》,看的如痴如醉。中午我与李丹丹喊她吃饭都不去,好像那本书真能当饭吃。
的确,杨柳青读懂了宋东坡的一生,她坐在教室静静思考,他想起张老师面临的困境,在苏轼面前又能算什么那?
“单姗,”杨柳青大声喊,“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美术组办公室给张老师送几本书?”
我一口拒绝“不去。张老师失恋,心情不好,没事别老往枪口上撞。”
杨柳青凑过来,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不会的……”其实她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是跟着她去了。
刚到走廊,杨柳青似乎发现了西洋景,拉住我俯身从窗户里偷窥。唉,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同桌了,莫名其妙地要给张老师送书,送书就光明正大的送好了,怎么搞的跟做贼似的。
似乎只有张老师一个人在办公室,手里捏着一面小镜子(有可能是春燕老师的),上照,下照,左照,右照,也不知道在研究个啥?
但今天他穿的的确很齐整,一看就像精心打扮过——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比过新年都喜气。
我轻轻地低语“这是要与老班相亲吗?”
杨柳青也压低声音说:“你想多了,张老师现在在老班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她家的那条小泰迪那。”
我没忍住,扑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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