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历史课刚结束,温芷墨催促五班到音乐楼排练歌曲。大家按照她的指示排列成高地错落的梯田形方阵。她像端详小白菜一样,一行,一行看过去,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是的,五班阴盛阳衰,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在合唱比赛中凸现出来了。
所以,她与班长嘀嘀咕咕协商后,决定几个女生乔装改扮,化身花木兰,充当男儿身。
“单姗、杨柳青、李静、李丹丹、王娜……你们几个编排到男生组,唱男生那部分的歌词。”
我们几个真的不情愿,嘟囔“凭什么都是女生,我们要女扮男装。”
“你们几个在五班长的跟个小树苗一样,苗条又好看,站哪都一样吗。”班长明显在哄骗。
众人大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温芷墨继续说:“这次的合唱比赛,男生上身穿白衬衫,下身黑西裤,这些衣服你们都有吧?没有的麻烦自己解决,下次排练时不要忘记带来。女生组的裙子我们统一采购。”,她指着淹没在男团里面的小树苗“你们几个的衣服可以给男生借一下。”
第一次排练,温芷墨和班长一起大力规整队形,扇形、正方形,长方形、花瓣形……反复试验,最后还是决定采用梯田形方阵。
第二天排练我迟到了。
实在有点惭愧,因为昨天练歌喊的嗓子有点干燥。我和杨柳青、李丹丹跑到学校门口的小商店多吃了几根冰棍,今天跑了一次,两次,三次……至少四次厕所。
可杨柳青、李丹丹为什么没事那?
我捂着肚子,一脸人在囧途的狼狈相“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吃冰激凌,闹肚子。”
“单姗,你下次排练的时候能不能早来一会儿,不能让我们大家站在这里等你一个人吧。”温芷墨一脸苦大仇深。
我低着头,往后排的队伍里挤,林依倩拽住我的衣角“单姗,你的白衬衫那?”
我抬头,男团清一色白衬衫黑裤子,女团天蓝色海军领连衣裙。第一次想摆脱身上这身熟悉的校服,我揪住拉链狠狠地拽呀拽“不好意思,昨天忘记借衣服了。”
单飞抢话“这得是什么样的冰激凌能比减肥药都灵?下次,你请我吃两根?”
我气得想咬死他。
他丝毫不介意我的眼神。这家伙,转个身,像变戏法似的给我扔过来一件白衬衫。
这一刻,敌意立刻止步,暖意团团围裹而来。时间似乎也被魔法定格在这个美妙的瞬间。
白衬衫从蓝蓝的天上缓缓地,飘呀飘,像漫天飞舞的柳絮,夹杂着午后的阳光,铺面向我席卷而来,罩在我头上,脸上。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梦幻般的时刻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在合唱比赛中的记忆。
恍恍惚惚,我和他一起被时间的魔法师罩在飞舞的白衬衫下,与同学隐约隔离,拉开一段距离。
青华校园一角,有十几颗洋槐树,这个季节,槐花怒放,夜风送来阵阵花香,甜丝丝的,弥漫在校园里每一个教室,每一个画室。
今晚是五班的人像素描课。
画室前门,坐的模特是班长滕序。
画室后门,我坐在静物台上,眼睛瞟向地板,右脚旁边是一个巧克力棒,刚才,不小心从口袋里滑了下去。
我用脚尖僵硬地拨弄,身子和头一点也不敢动。
结果,还是被甲李淘阻止“单姗,你眼珠别动来动去,眼睛都快画变形了。”
我趁机说:“你帮我把巧克力棒捡起来,谢谢。”
李丹丹发出警告:“单姗,你别说话了,我在画你的嘴。”
“不好意思。”我闭嘴。
巧克力棒被甲李淘拾起来,直接撕开包装,塞到嘴里,断绝我全部的念想,换回他一个呵呵“下次还你一个。”
我从新调整眼神和坐姿,给眼睛寻找一个舒服的靶心,双目正对单飞伸手测量比例的中华牌铅笔杆上,铅笔在我眼前横竖交错。
他画的很专注,眼睛在画板和我脸上交替切换,我俩竟没有一丝目光的交汇,
时间就划过了半个课堂。
一瞥间,我对面多一个张老师,他抱着画板也加入了。
张老师后面,杨柳青、温彦良几个人在围观。
我趁张老师低头画画的间隙,瞥见他手中握的好像不是铅笔,而是油画棒。
不知道每一支油彩,经过张老师的手到底晕染出怎么美好的画面。
杨柳青神秘地给我比划一个OK。
我心中大喜,做梦似的想象着一个画面:乳黄色的素描纸——略带粗糙的哑光质感。
画中,一个女学生,面含一点儿甜甜的微笑。饱满、圆润的鹅蛋脸庞,涂上白里透红的浓淡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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