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江岸了。”
崔越青停下敲键盘的手：“然后呢？”
“然后一起在吃火锅。”
电话两头是默契的沉默，程之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仔细想来整件事离谱又合理，甚至还确认了他女朋友是谁。
“所以你们说话了吗？”
“没呢，他看着不想见到我。”她顿了顿，握紧拳头故作不甘，“反正我也不想见到他！我二十多年唯一一次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是因为他！不想看见他，一点都不想！”
崔越青失笑：“你幼不幼稚。”
“我们这个星座很记仇的嘛…”
一直和她聊得心情变好之后，程之焕才慢慢悠悠从洗手间出来，幸好商场的洗手间足够干净，否则待着那儿老半天也是一种刑罚。
这顿饭仓促结束，临走时许念之冲她亮出一个二维码：“加个好友？”
“好的。”
江岸站在边上等他们操作完。他身形颀长直挺，模样看着比来时更沉闷，自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
“江江，你们怎么回去？”
“他开车来的，刚刚没喝酒。”许念之手机一收直接就走，拍拍江岸肩膀示意，“怎么走神呢？小月问话你敢不回答？”
程之焕睁着眼看。
“没有，之前在想事情所以没听见，我的问题。”
周行月绽开笑容，她的眼角尖尖，弯起时犹如狐狸一般纯真妩媚，惹人心悸。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连发尾的弧度都像海浪翻滚，漂亮得不像真人。
“明天见吧江江。”
“明天见。”
“你们快走快走，都走了我才好光明正大地送我们程小姐回家。”桑景泽作势赶他们，原本肯定会揶揄自己的朋友们一声不吭，大家表情都有点复杂，桑景泽终于意识到不对。
“你可别跑，谁把我带来的谁就得带回去，不许推卸责任啊。”程之焕笑他。
他点点头，把不对的地方抛之脑后。
午时阳光温暖，初春的寒意比起之前丝毫不差，程之焕感叹有车真好，桑景泽问道：“怎么？平时上班都是挤地铁的？”
“那当然，我可是光荣打工人。”
“小穷光蛋。”
她瞪大眼睛：“得了便宜卖乖是不对的，不可以这样，明白吗大资本家。”
“好好好，资本家有愧打工人，那我明天再请你吃饭怎么样？单独。”
“明天是周二，上班呢。”
驾驶位上的背头帅哥摘下墨镜，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公司连晚饭都没时间吃？”
程之焕：“晚饭要减肥，吃沙拉的。”
“哎，你之前说在等的那个人，是不是许念之啊？还偷偷出去说话，以为我们没发现？”
事实和他的猜测大相径庭，但程之焕没法说不是许念之而是另一个，大脑飞速运转，最终坚定地看向桑景泽：“不是他。”
“噢，不是就好，这小子女朋友一大堆，要是和他谈恋爱，肯定天天都得哭。”
“我已经不等了，等别人也是一种原地停留的说法，现在我想要走。”
“好事情啊。”
“对啊，所以明天能不能吃寿司？我一开心就特别想吃寿司卷。”
桑景泽迅速同意，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击，看着心情很不错：“我都没想到呢，你居然和江岸他们认识，世界真小啊。”
“我觉得不是。世界很大，想找一个人的时候是找不到的，拼命抓紧没有用。许念之还是和以前一样没长高嘛！”
“哈哈哈哈，他最烦别人说他不长个了，我哥老是烦他，说他小矮子。”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桑景泽想了想：“如果你有看过朱生豪，那你应该能明白我哥，他是江岸至上主义者。”
程之焕哈哈大笑，桑景西当然是这样的人了，他那一副粉丝遇见偶像黑粉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每次想起都会忍不住笑。
江岸，江岸，人人都喜欢江岸，在不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是否会在乎别人的爱意呢？他会为多年的等待感动，亦或觉得这是一种强加的负担？
她想起从前拽拽的小少年，他认真仔细地为自己讲解海贼王，风拂过他骄傲的脸，那时她觉得，没人比江岸更飞扬。
当时只道是寻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