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来程之焕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问题，最后同事们非要她选大冒险，想着左右没什么关系，她点开那个蓝色键，惊恐地看着那一排字：开外放打电话给上一个通话对象，不可以主动挂断。
上一个通话对象是江岸，是她打过去问池宴的联系方式。
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她讪笑着求饶：“要不换一个吧，这个不太方便。”
“怎么了？这怎么会不方便？”
“是啊是啊，小程怎么不做啊？”
程之焕心里一片脏话飞过。
“焕姐，要遵守游戏规定的。”小路皱着眉担忧地看向她，“我们大家都照做了，焕姐你怎么搞特殊啊……”
“……我没有搞特殊，最开始不是说过分的不玩吗？”
“这个不过分啊。”
“……”
她咬牙点开回拨，开着外放把手机搁在桌上，铃声没响几下就被接起来，江岸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大提琴的乐声：“怎么了？”
“没什么事……我在聚餐。”
“大冒险输了？”
“不愧是你，一下就猜到了。”
江岸低低地笑起来，她有些羞耻，不去看同事们揶揄的目光，垂着头沉默。江岸边笑边说话：“怎么打给我了？大冒险是打电话给最讨厌的人？”
“不是，是回拨最近一次通话。”
“噢，那是不是还规定你不能主动挂断？”
程之焕瞪大眼睛：“你很懂啊。”
“当然。不过我不想挂，你们接着玩，我想看看焕焕的运气好不好，能不能多让我听见几回你的真心话。”
同事们哄笑起来，直接同意他的想法，总监面带微笑转动筷子，圆端稳稳指向程之焕，她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总监：“其实，总监你是个职业转筷子的，对不对？”
“别贫！快抽真心话！”
“好好好，我认命。”
她唉声叹气点了一下红色键，看着一排跳动的字定格成句子：初恋对你有什么影响？
小路再次靠近，把问题大声念了出来，程之焕只觉得自己运气背，一边外放和初恋的电话，一边要说初恋对自己产生了什么影响。
“没多少影响吧……我这个人不太容易受其他人影响的。”
“真的吗？我不信。”
程之焕：“……从外向变内向了算吗？我不爱和人交流了，之前很喜欢说话。”
“这么大影响怎么不算？他到底做了什么啊？”同事惊讶。
“挺多事情发生的，不过也不能怪他，无论如何都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是努力也无法改变的。”
“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两个人连着电话听真心话！！！程之焕维持着面上的礼貌，内心疯狂喊救命，还得应付同事的各种问题。
“后来挺好的，各有各的生活。”
她希望江岸听不出来是在说他。
“你们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分开过一段时间，最后又重逢了吧？”小路歪着头甜笑。
这话点醒总监，她恍然大悟：“噢，小程你说的那个初恋不会是海市酒店救你的人吧？当时你说他是你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
总监的记忆力真好，程之焕笑着流泪。
“你误会了，总监，其实这是两个人……真的，你相信我，我小时候朋友可多了，组队能有一个连。”
“是吗？那你初恋叫什么名字啊？像他那样早熟爱装酷的男孩子，名字是什么样的？”
江岸的声音突然出现：“我知道。”
程之焕人麻了。
“是工藤新一。”
她反驳：“明明是碓冰拓海！”
“啊，原来不是工藤新一啊？我还以为你最喜欢山口胜平呢。”
“我都喜欢。”
……
程之焕不知道晚餐是怎么结束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打开门看见沙发上睡着了的崔越青，黑色长发垂落在地板上，像水中的奥菲莉娅。
真好看。
她轻轻关上门，楼道里的光被门遮拦，屋里暗暗的，借着月亮的光，她转身看见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