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黄芪惊讶地喊道，“七十？在陵州能买半袋米了！”
“别……别走。”大爷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犹豫了半天，面露难色，“那要不，用一顿干粮换？”
任易和黄芪对视一眼，心情沉重。他们虽然猜到流民堡已经混乱，但当这种猜想落在真实的人身上时，还是让人难以承受。
“给你这个吧。”任易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默默地放在了老人的防水布上。
老人愣了一会儿，以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敏捷，抓起压缩饼干，使劲塞进了身旁那个装满塑料瓶的脏布袋子里。
任易注意到，布袋子里装的全是捡来的塑料瓶。
“谢谢你们了！”老人从报纸里抽出一张，把菜包好。
“菜您留着吧，我们只是想跟您聊聊天。”任易把菜放回防水布上，在老人面前蹲了下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东西呢。”老人神色羞赧，连忙把防水布上的泥土和菜叶拍干净，“坐着歇会吧。”
“你们是陵州来的？一看就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啊。”老人说道。
老人旁边站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她连摊位都没有，只端着一个泡沫箱盖子，上面摆着几包碎成渣的儿童饼干。听到对话，她也放下东西，凑了过来。
“你们来干什么的？”她脏污的脸上双眼闪闪发亮，“是不是来送货的？”
任易点了点头：“对，是来送货的。”
“太好了！终于来了！”中年女人的双眼突然瞪大，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我们终于有东西吃了！”
她回头向整条街上半死不活、蜷缩着的身影大喊道。听到她的声音，数十个木雕般呆滞的身影缓缓站起，脸上都带着如梦初醒的神情。
片刻之后，人群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般，扔下手里的摊子，争先恐后地集中到任易身边。脚步声、雨水声，还有他们惊喜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菜价贵得吓人！”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激动地说道。
“是啊，没有东西吃，我们都快饿死了！”其他人纷纷附和。
一句话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波澜。
“少堡主说是怕扰乱市场秩序，不让出来买卖，所有物资统一调配。但还不是坐吃山空？”老人摸了摸眼角浑浊的泪，叹息道，“分配到我们手里的能有多少啊！我们只能趁着夜里偷偷出来……”
任易皱起眉头：“你们以前都吃哪里的菜？”
“以前都是上游走水路运来的。”众人纷纷解释道。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任易的声音低沉下来，他预感到即将触及事情的核心。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愁容。
守着菜摊的老人长叹一声，声音颤抖道：“出事了。以前这些事都是堡主在打理。”
“直到一个月前……”老人深深哽咽了一声，继续说道，“唉，一个月前，堡主带着他的女秘书，出城逃跑了。”
“城里没人管，就乱了套了。”
“少堡主勉强应付着，但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城里一天天乱下去。”
买饼干的中年妇女听到这里，一拍双手，心直口快地插嘴道：“我还听说，小秘书跑的时候把城里的金子都卷走了，少堡主没钱买粮，才拖成现在这样！”
金子？
任易和黄芪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问。难道那些流民杀死的红衣女人，就是刘堡主的女秘书？她皮箱里的金条就是城里的资金？
听到城里最隐秘的秘密被揭露出来，老人的声音越发艰难：“……年轻力壮的，已经跑了不少人了。后来少堡主开始派兵镇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能凑合一天算一天吧。”
雨已经停了，地面湿冷泥泞，远处残破的楼宇在水坑里倒映出晚睡的灯火，更显得沉闷萧条。
黄芪沉默了半天，开口道：“原来是个‘金库失踪案’的故事。”
“看来乱世之中，就连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无辜百姓的堡主也逃不过自己的私心。”
突然，前面的人群中传来争吵声，六七个人围攻着一个女人，她的声音沙哑而孤单。
“你们胡说什么！”
“谁胡说了？全城人都知道你女儿干的好事！”
“养出这样的闺女，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争吵逐渐升级为拳脚相向的厮打声。
人群被那边的声音吸引，纷纷调转方向。
闺女？
任易与黄芪对视一眼，敏锐地意识到，她的女儿很可能就是传闻中携款而逃的女秘书！
他们立刻向着声音的源头跑去。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傍晚，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