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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学 (1/1)

子风起床后反复确认了日历表上的数字,9月1日,他背起蓝色的小书包熟练地往幼儿园跑去,他穿过巷子的石板路,桂花的香味有些浓郁,让他想到一年前,第一次去幼儿园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季节,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看到过这么多的小孩子,有胖乎乎、黑漆漆的,有流着鼻涕傻笑的、跑来跑去的,也有穿得粉粉的、安静坐着的,第一次到教室的时候,子风觉得自己不太舒服,他想回去,还有点想哭,但是他努力忍住了,一方面是妈妈叮嘱过他要听话,另一方面,他刚看到有个哭出声的小胖子,被老师拖了出去。

但是今天,子风踏着桂花的香气,脚步越来越轻盈,他发现自己更愿意去幼儿园。

因为外婆意外摔到了腿,子风暑假只能待在自己家里,爸爸几乎不在家,妈妈每天早出晚归,他自己在家里看动画片,拼图和画画,偶尔特别无聊的时候,他也会透过窗户,出神地看着地面上弹起又落下的篮球,池塘里绕着圈的小红鱼和泡泡,小卖部的阿姨永远在看同一个电视剧,子风很听妈妈的话也几乎不下楼,他能够理解爸妈的忙碌,唯一遗憾的是子风午间总是睡不着,他的白天有些漫长。

有一天晚上,他被爸妈的争吵声惊醒了,那是子风第一次听到他们吵架,子风抱着被子贴着墙壁,他们互相咒骂对方的每一个词,子风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哪怕眼泪不停地涌出,他疑惑,害怕,他很难过。从那天开始,子风白天的活动多了一项,打扫家里的卫生,他会把家里的每一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只是当他跪在地上,第三次用抹布擦卧室地板的时候,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疲惫,孤独找到了他。

9月1日,“班长,你叫几个男同学一起过来搬一下教材。”语文老师在教室门口喊道,许子风立马站起来回应:“好的。”教室也立马变得格外安静。大家在五年级的课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子风回到自己的座位,愉悦地翻看着语文书的目录,从三年级开始,他就和这群同学在一个班级,许子风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虽然他没考过年段第一,但他永远都在前十,就连班主任都对他的稳定感到惊讶,除此之外,子风在各个方面都算很突出,他知道自己逐渐成为其他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也很乐于保持这个状态,因为每次爸妈分别带他去和朋友聚会的时候,至少他们脸上都是骄傲的模样,他觉得自己足够好的话,他们可能就会相处得更和谐一些。

9月1日,子风知道这是小学的最后一年了,六年级的每个班级都在操场上排列得非常整齐,他对着徐徐升起的旗帜敬礼,早晨的阳光柔和得如同夕阳一般。他和同学们回到教室,课间的教室非常地嘈杂,大家仿佛有一整个暑假的话要说,许子风坐在位子上,前桌的林安瑶转过头:“许子风,你觉得老师真的会认真看我们的暑假作业吗?这么多,看不完吧?”

许子风:“反正语文老师肯定不会认真看。”

林安瑶:“那就好,唉,许子风,衣服领子折进去了”,林安瑶顺手就把许子风校服的领口摆正了,许子风有点害羞地瞪大眼睛看着安瑶,林安瑶调皮地侧了侧头,转过身去。安瑶从上学期就开始坐在许子风的前面,她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几乎每天都扎着两根麻花辫来上课,因为她的头发实在太长了,许子风也会经常在上课的缝隙和自习课的时候,看着这两根辫子,有时候他想摸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候他也幻想,要是谁突然拿剪刀从中间卡兹一下,那林安瑶该伤心地哭成什么样子。

9月1日,子风坐在初一的教室,周围都是不认识的同学,那是第一节初中数学课,当那个看起来已经六十多岁的女老师问,有没有愿意上来做这道计算题的时候,现场一片安静,那个时候他已经明白其实很多人都会,但是大部分都在害怕些什么,当他看到老师的神情已经不对的时候,他把手举得很直,他上去写了那道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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