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元白大感意外的是,陈修安面上竟未显露丝毫焦急之态。
反是一片沉静如水,仿佛心中早有定计。
“诸位兄弟,且先按下心头怒火!”
陈修安声音洪亮,如钟鸣般响彻堂上,瞬间将众人的喧嚣压了下来。
待得堂下逐渐归于平静,陈修安方才沉声道。
“寻刘唐报仇之事,无需诸位兄弟插手。”
“我陈修安手下兄弟遭此横祸,作为老大若不能为他讨回公道,还有什么脸面能当诸位兄弟的老大!”
“岂不是连废物也不如?我说过,刘唐、赵龙那两个家伙的脑袋,我必亲手取之!”
元白闻言,心中一愣,暗自揣摩。
陈修安此言是什么意思?
莫非真要孤身犯险?单枪匹马的杀过去?
陈修安之语,却如烈火烹油,令在场帮众热血沸腾,激动得不行。
自己果然没有跟错老大!
此时,李狗儿的几位兄弟挺身而出,齐声恳求。
“老大,让我们也去吧!若不能亲手为兄弟报仇,我们此生难安!”
“算上我一个。”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贺清从人群中缓步而出。
陈修安见状,亦是微微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如此趣事,我怎能错过?”
贺清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好像这事儿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
堂下帮众见状,皆对贺清怒目相视,心中暗骂。
我等正商讨为兄弟报仇,如此激扬庄重之事!
在你眼中竟成了儿戏?
陈修安凝视贺清,只见其眼中战意盎然,隐隐透露出兴奋之色。
顿时明了。
这对于贺清而言,这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元白见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贺清,你莫非疯了?你可知陈修安此刻所为何事?”
“你非但不加阻止,反而要随他胡闹,你是不是把霸爷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贺清懒洋洋地伸展腰肢,淡淡言道。
“老头子年岁已高,锐气尽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遇事就知道去忍让。我这剑,许久未见血光,恐怕都快成摆设了。”
“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
元白面色铁青,难以置信地瞪着贺清。
他无法理解,贺清怎可如此放肆。
不仅随陈修安胡闹,还公然以“老头子”称呼秦霸先!
莫非他真不打算在长乐帮立足混下去了,还是咋的?
贺清对元白的愤怒视若无睹,转而向陈修安投去一瞥。
“如何,我此行可否?”
陈修安沉吟片刻,缓缓答道。
“自无不可,不过须听我号令。”
“听你号令自无问题,但前提你别出卖泄露我就行。”
贺清语气冰冷,一脸不屑道。
陈修安轻轻摇头,对贺清的傲慢挑衅早已习以为常,并未多加计较。
这时,一旁的高大汉子焦急地插话道。
“老大,那我们呢?总不能让我们袖手旁观吧?”
陈修安目光微凝,打量了他一番,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张丰府。”
那汉子连忙躬身答道,一脸期待地看着陈修安,眼中满是渴望。
“你们若想去,也并非不可。但只能在章华坊与永乐坊交界处等候,负责断后。”
“若答应此条件,我便带你们同行。”
陈修安语气沉稳,说得挺严肃。
要清楚,张丰府他们的身手跟贺清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贺清那是长乐帮中赫赫有名的狠角色,是秦霸先手下的头号打手。
身经百战,手染鲜血无数。
而张丰府等人,不过是新入帮的喽啰。
身手平平,顶多有些街头斗殴的经历。
若让他们直接参与刺杀刘唐的行动!
无疑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张丰府与几名兄弟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这是唯一的机会。
最终只能勉强点头。
虽未能亲身随老大冲锋陷阵,斩将搴旗。
然此番作为,好歹也算是为兄弟的仇,竭尽一点绵薄之力了。
“丑丑,你且领上几位弟兄,改头换面,潜入那永乐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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