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
庄内走出一个五十来岁上下的消瘦男子。
那消瘦男子脸色焦黄,留一丛山羊短须,给人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他身上衣着也颇为讲究,看起来颇有几分管家神态。
“小人孙三拜见各位。”
这瘦子先是向鸠摩智等人行了一礼。
然后跟鸠摩智说道:“大师父,你要到我们老爷墓前去拜祭,实在感激之至。
可是公子爷出门去了,没人还礼,这样太不够恭敬。
待公子爷回来,小人定将大师父这番心意转告便是……”
众人在认真听瘦子说话,段誉却是面露古怪。
在方才,段誉又闻到了刚才那股幽香。
段誉暗暗寻思一番,怀疑眼前这个孙三也是易容假扮的。
但瞧来瞧去,实在没有半点破绽。
此人不但神情举止全是男人,而且形貌声音全无丝毫女子作态。
段誉忽然想起女子是没有喉结的。
他向孙三喉间瞧去。
只是那山羊胡子垂长下来,刚好挡住了喉头。
于是段誉站起身来,假意观赏旁边一株桂树。
走到孙三侧面,斜目偷瞄。
这下便看到瘦子孙三的喉头竟然毫无突起之状。
反而是这个孙三的胸间……似乎尤为饱满。
段誉眼睛一亮,当即就确定,这个孙三是一名女子假扮无疑。
段誉发现了这个秘密,眼里闪过一丝好玩的意味。
他也不说破,回到石凳上坐好。
这时,只听鸠摩智叹道:“我和你家老爷当年在中州相识,谈论武功,彼此佩服,结成了好友。
没想到天妒奇才,慕容先生突然赴了西方极乐。
我从吐蕃国来到大宋,只不过为了故友情重,要去他墓前一拜,有没有人还礼,又有什么打紧?相烦管家领路便是。”
孙三皱起眉头,显得十分为难:“这个……这个……”
鸠摩智立即问:“不知这中间有何为难之处,倒要请教。”
孙三道:“大师父既是我家老爷生前的至交好友,想必知道老爷的脾气。
我家老爷最怕有人上门拜访,他说来到我们府中的,不是来寻仇生事,便是来拜师求艺。
更下一等的,则是来打秋风讨钱,要不然是混水摸鱼,顺手牵羊,想偷点什么东西去。
他说和尚尼姑更加靠不住,尤其是和尚,啊哟……对不住……”
说到这里,惊觉这几句话得罪了鸠摩智,忙伸手按住嘴巴。
这副神态全然是个少女模样,睁着圆圆的眼睛,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
旁边站着的阿碧,唇角边也悄悄露出一丝狡狯的微笑。
鸠摩智叹道:“世人险诈者多而诚信者少,慕容先生不愿多跟俗人结交,却也是应当的。”
孙三点头称是:“是啊。我家老爷遗言里说,如果有谁要来祭坟扫墓,一概挡下。
他说这些来拜墓的人多半没安好心,定是想掘我坟墓。
啊哟,大师父,你可别多心,我家老爷多半并不是说你。”
鸠摩智面无波澜:“你家老爷这几句遗言,也很有理。他生前威震天下,结下的仇家太多。
有人在他在世之时奈何他不得,便在他死后想去动他遗体,倒也不可不防。”
说到这,鸠摩智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和慕容先生知己交好,只是在故人墓前一拜,别无他意,管家不必多疑。”
孙三面露难色:“实实在在,这件事小人做不起主,倘若违背了老爷遗命,公子爷回家后查问起来,可不要打折小人的腿么?
这样吧,我去请老太太拿个主意,再来回复如何?”
鸠摩智皱眉问:“老太太?是哪一位老太太?”
“慕容老太太,是我家老爷的叔母。每逢老爷的朋友们来到,若是公子不在家,什么事便都得请示老太太。”孙三告知。
鸠摩智缓缓点头:“如此甚好,请你向老太太禀告,说是吐蕃国鸠摩智向老夫人请安。”
“大师父太客气了,我们可不敢当。”孙三说着走向参合庄门口。
“各位请先就坐,老太太身子不便,我要去扶着她老人家来。”阿碧行了个礼,也跟了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参合庄大门。
然后相伴进了东院一间屋子。
刚走进屋子,阿碧便立马抓住了孙三的手臂,面色焦急的道:
“阿朱姐姐,这下怎生是好哩?都怨我引了他们进燕子坞,早先也不知道那姓崔的和姓过的两人是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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